萧珩一怔。
他原本就挨着她坐,眼下见到她疼得苍白的一张小脸,眼睛红着,身子蜷着,小小的一团抱住自己,心里就像是被人用一根细线给拴住了。
萧珩无端端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保护欲来。
好像他生平,还从未想过要这样去保护一个人……
萧珩的手心默默紧了紧,迟疑片刻伸出手来,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
凌灵灵弱弱抬起了头,对上他的眼睛,萧珩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只有低声道:“你若痛极,明晚寿宴就不必出席了罢,我晚些入宫一趟,代你向母后禀明便是。”
可凌灵灵的眉心皱了皱。
她的思维与直男不同,原本还以为他是来关心自己的,心里正感动得不行,转眼却又听他提起赴宴的事情。敢情他只是关心自己能否出席那场寿宴而已!?
她有些难以置信地抬眼看他,恰恰又见到萧珩素来无甚情绪的一张冷脸。
本来来了大姨妈情绪就不好,凌灵灵登时一腔感动全蒸腾了,化成了气,一肚子的气。气壮怂人胆,她在气头上居然胆敢质问萧珩:“你就不能待我稍好一些?好歹也是名正言顺嫁了你的,别的丈夫起码还能问句喝不喝热水呢……”
她心中实在意难平,明明昨日在太后那里,萧珩还是温情脉脉搂着她的,转眼却又这样阴晴不定了。
莫非,莫非昨日只是他当着陛下与太后的面,与她逢场作戏而已?
为了面子,强行做出一副夫妻情深的模样?
凌灵灵蓦然想到这一点,环着萧珩的两只手就渐渐松了。
她讪讪地缩回去,只觉心头长久以来憋着的一股劲一下垮了——萧珩对她实在没有半分真情,哪怕她怎样小心翼翼,怎样委屈迎合,都打动不了他。
凌灵灵想着,心头也不气了,只觉丧得慌。她就躺回她原来的姿势,又闷闷地别过脸。
倒是萧珩,眉梢微微挑了一挑,眼底有一丝藏得极深并不易察觉的妒意,问她:“哦?你还有别的丈夫呢……”
凌灵灵不想搭理他,只捂着肚子一声不吭。
半晌,她又默默地转过身去,蜷起腿来拿背影对着萧珩。
萧珩坐了一会儿也没说话,不知是觉得无趣还是有些尴尬,不久之后又默默地起身走了。
凌灵灵听见他出门的动静,这才忍不住,枕着枕头,悄悄滚下一滴委屈巴巴的泪来。
……
这边厢,萧珩出了凌灵灵的屋子便吩咐下人去套马车,他要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