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这才又笑道:“好,好,我这就去寻个人来,您二位稍坐。”说着把那凭证又双手奉还齐恬就去了。
齐恬这里已经郁闷好几回了,这次忍不住问那老伯道:“不是不让说我的来历么?怎么这……这人人都知道啊?”
老伯笑道:“我知道您的意思。只是啊,这事儿总有些人是瞒不过去的。”
齐恬想想也是,自己来了这里,起码缘降院那几位就都知道,他们自然也有自己的儿女家人,总不会一句不提吧。再一个自己这么大一笔钱要找地方兑,那凭证眼看着也不是寻常的,这也瞒不住。还有那个客栈的,一个道理。
老伯好脾气给她解释:“客栈那里……除了落脚,还有个大用处,——从那里出来,您就有个说得过去的外地人身份了。到时候要有的东西他们都会给您准备好的。您往后在这里行走,总得有个别的身份不是?所以这身份是瞒不过他们去的。再有给院里备礼的那几家……不过这些家儿知道了也不算大事,能知道的也就那么几个人。
“怕的是那些不知就里的,把你们当成什么预兆的,或者什么神迹的,乱七八糟的主意打到您身上,您还百口莫辩,那才麻烦了。”
齐恬已经明白过来了,合着自己这秘密也是有级别的,不是谁都能知道,却也没法子瞒过所有人去。最要紧要瞒过的是那些既不知道真相又解释不通的人,索性一瞒到底,还省事儿了……哟,这道理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一会儿那通天堡的东家就过来了,身后跟着个白面书生样儿的人。要说这地方也没有“书生”了,恐怕都是“灌生”吧,这气质长相却还是大不同的,这位瞧着就文气。
“这位是安管事,您只管跟着他去,要兑钱也好,要灌心也好,都在他身上。”这位眼见着是东家的心腹了。
缘降院这位也回头对齐恬道:“成,接上头了,您去办事吧,若有什么不明白的只管问他们几个,我就不陪着您过去了。”
齐恬谢了又谢,老伯往后堂去了,这边齐恬就跟着这位安管事往另一边走去。
安管事问她:“您是先兑钱还是先挑灌?”
齐恬想了想道:“还是先兑钱吧,要不然我没钱付你们。”
安管事只应着道:“那也成。”说着就把她带到了一个屋子跟前,这屋子同一路走了经过的那一排排房间都没什么不同,除了开间略大点、跟前树了根杆子贴着个符样的东西。反正丁点没有“钱庄”该有的财大气粗之势。
齐恬进了里头,见只面门一长条柜台,里外拥着几个人,另外都空荡荡的连个座都没有。安管事则直接绕到了柜台后面,对齐恬道:“我给您办,这边请。”
齐恬略愣了下,见边上一个伙计走到安管事边上大概是想接手活计,叫安管事打发走了,便走过去道:“这可太麻烦您了。”——眼看着人家可不是做这样接待活计的人。
安管事笑笑:“您是贵人,这都是该当的。”
得,又是一个“瞒不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