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自然还是在那个“小包厢”里。经过一夜的“深思熟虑”,她大概知道一些东西,同时给自己定了一个行动方针——三思而后行。
事实立马给了她一拳。
起身了想洗漱,没见着家伙什,这小间里就两个蒲团一个矮几,剩下的就是墙角她收的那堆乱七八糟的“意思”了。犹豫着开门出去,先看看别的人怎么行事的。发现几个人都往一边的小屋里走,一头进去又直接从另一头出来了,只是瞧着好似瞬间利落了许多。
再看那小屋上头还写着字,可惜如今她还不认得。想了又想,正鼓起勇气要问路过的人,昨天那个带着她过来的少东家恰好上来。见她在那里张望,便笑道:“那是涤尘房,我们是小本买卖,没有能整舍入阵,只好劳动客人们走几步了。”
齐恬有心再细问,到底是洗漱的事情,问一个异界不相熟的陌生男子她有点开不了口,只好微笑点头道:“原来如此。”一边在自己脑袋里使劲搜相关信息。
那位少东家倒自来熟得很,说了这话从边上取过一个托盘来笑道:“这里是一些丹丸,您先试试,看哪些您用着合适。还有这几瓶清露,也请一并试试。”
齐恬见他殷勤,心里有些猜测,不过一想反正到时候都要会账的,都是金银作数了,便谢过他接了下来。
又说自己想要出门逛逛,那少东家便道:“要说修行的地方,除了临仙界那里,我们这里就算头一份的了。”拿手往外头一比划,“这两条街,别说买了,便是租住,也得有大面子才成的。不瞒您说,整年里,想在小店落脚常住的人比比皆是,常为这个要闹出点事情来。不过贵客身份不同,若是愿意在此住下,我们是荣幸之至。”
齐恬有心要问问这地方到底是哪里好,还有自己的身份有何可贵的,到底还是作罢了。
那人又把这城里的高低贵贱说了几处,齐恬大概听了记在了心里,谢绝了对方找人陪同的好意,独自出了客店,就沿着大街往人多处随意逛去。
这街上瞧着也没任何华丽热闹处,倒是干净,行走的人衣饰亦不打眼,虽不知道此间纺织技艺如何,只那灰扑扑的颜色就不怎么高明。
两旁许多店铺,也没听见一个吆喝招揽的,一个个都跟计划经济时代的国营商店似的,透着那么一股子爱谁谁的劲儿。
这陌生人堆里,齐恬倒放松了些。走了一阵子想起兜里的金票来,赶紧找人打听钱庄的位置。那人看了她一眼,一脸不屑道:“那么大路标没看见?这都要问!”
齐恬只好陪笑:“劳您驾了,我这不是不识字么!”
那人一皱眉头:“不识字不会去庄子里灌一灌?这点钱都舍不得,满大街问能问一辈子?!”
齐恬想起这个说法了,忙问:“那请问那灌字的庄子在哪儿呢?”
那人稀奇了:“你哪儿来的?这都不知道!”
齐恬忙道:“我挺老远地方过来的,这里的事儿都不明白呢。”
那人狐疑地看她一眼,见她的衣裳打扮都像样,说话也对,便了然道:“嗯,是灌了话没钱买别的了,难怪什么都不懂呢……喏,那里,那个四方屋顶的白房子瞧见没?就那里,兑钱、灌心,什么都有。只要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