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是盼着他好的。
“阿唯,再过一月便该是我行冠礼,若你得了空,可否来见一见?”段彦看着她平淡如水的神情,忽地开口,斟酌而小心。
“自然了。”宋朝唯听他骤然出声,以为该是什么样的事情,一听是此,便欣然应允。
太子未及弱冠,舒参政那会儿也没有行冠礼,是以她还不曾见过男子行冠礼,对此也有些好奇。《礼书》有云,“婚姻冠笄,所以别男女也。”她便也想着,男子的冠礼,同自己的笄礼该有多少差异。
段彦舒了一口气,又问,“那便好,到时候我遣人在宫外待你?”
宋朝唯轻摇首,婉拒他的善意,“不必的,我自个儿来就是了,彦哥哥还怕我不识得去蒋国公府的路吗?”
段彦不再强求,只说,“也好。”
四下有些空寂,段彦出声同宋朝唯告别,宋朝唯笑着颔首。他又同长明道人说了几句话,便在潇潇竹林小路上绝了踪迹。
青衣斐然,宋朝唯心底又赞了一声好颜色。再念一句阿弥特佛,实在不敢觊觎不属她的美色。
“殿下哪儿有病了?”话语并不同道号一般出尘。
宋朝唯从唰唰而下的竹叶上扭回了头,映入眼中的是一双同竹叶青无异的眼眸。翠绿欲滴,像是山里沉静了数百年长满青苔的石或水。绿色本让人心旷神怡,绿得太过了便徒增了另一种情,大抵就是饱满到了压抑的地步,令人看着不太舒坦。
“无事,只是夏日了,气节多转,犹怕多疾,来问道长讨几服药而已。”宋朝唯说。
“殿下可别蒙老道了,您若是来讨药喝,枝上乌鸦都该学喜鹊叫了。”长明道人要笑不笑地扯着唇,莹绿眼眸最底还有些许促狭或讥嘲,若不是一身灰道服,只让人觉得这是一个混迹于酒馆花楼的富家子弟。且他说话时尾音总微翘着,便更令人觉得这人说话时,是懒洋洋坐在那儿,翘着腿的。
宋朝唯自然不会说自己是诳人的,只温和典雅的笑着,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似的,“道长这是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