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唯也一日比一日懒得动弹,连指甲盖儿都懒得动。
炎炎夏日,最好是一串冰镇着的葡萄,并一壶藏在井里凉着的初春桃花酒,这才是得了逍遥。宋朝唯那些年在吴郡之时便是这样度过的。只是如今,不必说冰镇葡萄了,这阖宫连一块冰都寻不到。
那么点份额的冰,晨间太阳一晒,早就化成了水。
宋朝唯伸手捂了后颈,即便是再体寒之人,这会儿也生出了几滴汗。也只需这几点,宋朝唯觉得天都破了。
今年夏天实在是太热了!父皇还不给冰,实在是太过分了。
宋朝唯越想越气,便决定离了关雎去避避暑,首选的便是淮山。淮山是座普通的山,夏日里绿树成荫,总归比宫中凉快些。且淮山上还有一位长明道人,宋朝唯将他搬出来做个借口,皇帝再怎么样都会允许的。
果不其然,乾清宫里宋朝唯只需一讲,说要去淮山调养调养身子,皇帝便欣然应允了,即便知晓她是想去偷个凉,但只要去了淮山,便必定要喝几壶素日里如何蛮灌也咽不下去的苦药,良药苦口,养身体的药也必然是苦的。
宋朝唯自个儿也知道,但是苦药和暑热之间,她选择了苦药。
反正又没人瞧着,谁晓得药是进了肚子还是进了花盆。
父女二人各怀各的心思,宋朝唯便坐着马车去了淮山。
从宫城到金陵城门,需得经由半个城。宋朝唯不免就自舒参政的府邸路过,大门紧闭,宋朝唯心间有些疑惑,只令从月去打听了一句,才晓得舒参政去了黄河。于是她才想了起来,前些日子太子也是去了黄河,她还替他整理了出行必备的物什来着,临行之前,太子似乎要说什么,只是被她阻断了。现下想,或许说的便是这一句吧。
宋朝唯想了想觉得不怨她。首先得怨舒参政进不了宫。其次得怨舒参政的信避不开宫人。最末得怨舒参政没有给信来。
所以她不晓得舒参政离了金陵是一件十分平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