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

宋朝唯向着话音之头看去,说话的人穿着一身月色衣裙,衣摆之处与宋朝唯竟又有几分相似,只是她生的雍容娇美,这穿着反而折了颜色,有些不伦不类了。

“殿下还没开口,慎安你插什么话?”宋宴华冷眸视她。

宋宴华素日里最不喜欢的便是这慎安翁主,这回见她急着开口,又怕宋朝唯忘事,不记得这人是谁了,是以开口提了一句。

宋朝唯想了起来,是崇和长公主与成国公嫡女,慎安翁主朱持月,平日里同袁昭娉最是走得近了。年幼时还曾同她玩过一段时间,长大后并这些年便不常见面,主要是年幼时这人太可恶。她是国公府唯一的姑娘,且是成国公独女,在家里金尊玉贵养大了,出了门也仍旧觉得自个儿天下无双。年龄又小宋朝唯几年,便自持是妹妹,又是表姊妹的关系,大的自然要让着小的些,便瞧见什么喜欢的便问宋朝唯要。

朱持月年幼时生得十分讨人喜爱,被家里养得极好,圆滚滚团子似的,十分有福气,叫宋朝唯看了也欢喜。且宋朝唯见惯了奇珍异宝,想着给她也无碍,便要什么给什么。

只不曾想,一来二去这人便上了瘾。有一日像是问她要那七锦琉璃盒子,以及里头的一匣子东珠。盒子是皇后遗物,东珠是宋朝唯新得的,宋朝唯自然没有应允,只同她说了一句,扔了个玉铃铛给她把玩,她虽不满,也欢天喜地道了谢。宋朝唯便以为这事算是过去了。

却不想那日黄昏后,准备去瞧一瞧长乐宫的太后,正好碰着了长信的李太妃与朱持月。宋朝唯正想去打个招呼,便在花深处听着朱持月十二分气恼不满地说着。

“清河也太瞧不起人了,我只是问她要一个破盒子,她也不乐意给我。她珍宝那样多,给我一个怎么了。皇帝舅舅还总说她有皇家仪态,我瞧着比母亲可差远了,还不如我呢。这样小气,果然会久病。”

那时的宋朝唯便免去了见面的心思,将花枝放下去了长乐。同太后说起此事,太后只道有些人是养不熟的,不要同他们在一块儿就好。宋朝唯也觉得如此,又厌恶得很,只觉得自己往日里那些金银珠宝都喂了狗,心里不平,小小的年纪并不觉得要让谁,便又同皇帝说了此事。

原是姑娘家的私房话,无名无理的贬人不算好,且宋朝唯也没立人眼前,便做不的证。只下旨寻了个理由,将她封号改了。

慎安封号原先不是慎安,崇和长公主因着是独女,且生来有些弱,便亲自向皇帝求了:昌音。皇帝将‘昌音’改成了‘慎安’,也不是什么坏字。

恭敬谨慎则安。

“徐姑娘,你说说事情原由。”宋朝唯想起了来了人,又将视线放在了徐娇容身上。

她其实不太信徐娇容会将人推下去的,主要原由就是这姑娘不像是个记仇的,一般来说有仇当日就报了。那日已经打过了袁昭娉,这会子在把人推下去,便有些胡搅蛮缠了。

“回殿下,我去那方看过了莲花,便想着去寻我家表姐,只是经过大殿下与袁姑娘,袁姑娘开口将我喊住了,说要说清往日的时,我便停下来了,话还没说几句,她就掉下去了,天地良心,我委实没有碰她的。”徐娇容诚恳道。

“呸!你有什么良心,你是恨不得袁姐姐溺死的。只是笨,不晓得荷花下头是泥,溺不死人,只袁姐姐出了丑,你便也高兴。”慎安横眉又道,“再讲,就三人在,除了你还能有谁,难不成是大殿下?还是袁姐姐中了邪,自己跳下去了?”

宋朝唯看向这位慎安翁主,当年之事发生后,她便不允来关雎了。以为人会安分,但瞧着怕是仍旧不懂这慎安二字的意味。

“噤声。”宋朝唯冷冷扫过朱持月,平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