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赴宴的原由还有一个。
日子过得太没意思了。
宋朝唯换好了衣裳,绑好了乌发后已过了半柱香的时辰。幸好她是个不爱做妆面的人,不然宋习贤该是要等到太阳下山才得见人。然而宋习贤不懂她的仁慈,只觉得脾性大得很,也不想自己无缘无故的来了也没说个时辰,只想着宋朝唯让她等了这样久,就是冷眼看人低。
“妹妹你这装扮也太简朴了些。”宋习贤将她一身雪色衣裙扫过,又看她发髻上惨淡颜色,将小香扇一打,掩着嘴儿摇首道。
宋朝唯疑惑道,“当真?姐姐快帮我瞧瞧,那簪上东珠可是暗沉了?雪蝉月兰裙在箱里压了好些日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潮。”
宋习贤感觉自个儿头发丝都在冒烟,香扇后头那点子讥嘲的笑早就去得无影无踪。
千金难求的上贡东珠,她阿娘求了好几回也没得一颗的东珠,险些就被宋朝唯收得落了灰。传说之中以月光为线的雪蝉月兰裙被她闲置的发了潮。
“自然不曾,我只是觉着妹妹身份尊贵,年纪又小,该穿得明亮些才活泼。”宋习贤银牙咬碎一口又一口,憋着心尖泛出的血水,盈盈笑着说,极像是大姐姐体贴地给小妹妹一个善意的建议。
小妹妹觉得她这大姐姐真是吃错了药。她还以为是她离金陵久了,翻箱拿出来的旧物已经俗气落魄了,才会让宋习贤觉着简朴,还想着要不要去换一件,免得丢了皇家风范。万没想到是这个原由。她爹都不曾说她穿着不妥,这么多年过来了,宋习贤忽就讲这么一句,说她不活泼。然而她在外头立着的名声,就不是个活泼的。
宋朝唯慢吞吞地说,“姐姐说的是,只是人得看清自己,选些自己合适的才好。”
“呵,是我俗见了。”宋习贤扇子一闭,咬牙锁着气恼,明显在压制着情绪,只是话语里的冷意仍旧显耳。
……
大概就是鸡同鸭讲。她只是好声好气的解释,阐述自己所想。可落到宋习贤眼里就是在嘲讽她眼高手低,看不清自个儿。委实是七月飞雪的冤枉了,却也解释不清,人们多是相信自己所乐意相信的。
这位大公主并不喜欢她,但仍旧缠着她,只是因着有所求于她。
宋朝唯想通了前因后果,摇了摇拿在手上做摆设的小团扇,只觉得宋习贤自找没趣。
“走罢,大姐姐,再晚些宴可就散了。”宋朝唯登上了青辇,提声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