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便坐在里头百般无赖的等着从月。宋朝唯玉手放在桌上,时不时轻叩一下,随星便以为她是不耐烦了,善解人意地开口询问:“殿下,要不咱们回宫吧,从月有令牌,能出入宫门,不必等她。”
“无事,左右也就一会儿。这儿又荒凉,待会儿她一个人,被人贩子抓了去怎么办。”宋朝唯胡乱说。
“是,殿下想得周全。”随星昧着良心说。
金陵城中,那一处不是达官贵人聚集,那一处不是灯火通明的繁华之地,但您硬要说荒凉,那便是荒凉吧。
门口传来询问声,宋朝唯叩桌子的小指微有停顿。她直了直背,仪态万方地坐在起来。
接着茶馆包厢的木门便被打开了,进来的是从月和她意料之中的另外一个人。
“殿下,舒参政说有话想同您说,我便将他引了来。”从月走到了公主身侧,轻声解释。
宋朝唯锐利眼角抬了抬,媚态横生却又冷冽,声音娇酥而又凉薄:“舒参政啊,有什么话同孤这侍婢说就是了。”
从月垂着的头再垂了垂,只让人将自己当成不存在的才好。而不是很有眼色的随星,这一回很有眼色的去把敞开的门关上了,免得被人瞧见了说毁坏了公主苦心经营的形象,日后再来闹再悔,那便不好了。
“殿下近来可安?”舒庭冬眼风扫过她身边的人,低声恭敬问。
“安不安同舒参政何干?舒参政该忧心父皇安不安。”宋朝唯端起了茶盏,吞了一口她不太喜爱的涩口茶水。
“自然有关的。陛下龙体与天下相关,殿下的安康却与臣息息相关,臣必然是关心的。”舒庭冬回道。
“呵。”公主以一声冷笑作答。
“臣委实时时刻刻挂念殿下。”舒庭冬诚心道。
“哦。”公主眼皮缝儿都没有掀开。
“臣这几日吃不好睡不好,只想着殿下在宫中是否安好。”舒庭冬再恳诚道。
“行了,口头话谁不会说。秦淮河里的水鬼也说时时刻刻惦念我呢。”公主不以为然,甚至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说话不作数的人,满口谎话的男人,信不得。
舒庭冬并不愚昧,见她如此也知大抵是那日的不辞而别令她不欢了。心下便明悟,太子果然是个坏心眼的,她那位兄长的话一个字也信不得。只是那日的确是他不好,若他没有不告而别,也不会被太子钻了空子去。
“我错了,闹闹。”高高在上的舒参政十分坦荡的认了错,并不觉得男儿头颅不能低。
然而公主却并没有因此原谅他,只是冷冷淡淡应了一句,“哦。”
“那日陛下快回来了,我怕被他瞧见了,实在是无计可施才不告而别的。且太子殿下在那儿,他细心且疼惜你,我便也放下了心,才敢离了关雎宫。”舒庭冬温声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