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生站在一边听她俩说话,懵懵懂懂的,也不搭腔,最后还是梅子领了饭来,她才跟着坐到一边。
虽然好菜都没有了,可李婶子还是梅子留了些,朝生也跟着沾了光,碗里有两大片肥肉,两人吃的满嘴流油。
可就这样,梅子离了大厨房还是闷闷不乐的,朝生在这里待了大半个月多多少少明白了点,虽然没人明着欺负梅子,甚至大家对她有说有笑的,可她分的地是最大的,比朝生的还要大,这意味着她要干的活其实比朝生多。
这也是她一直不高兴的原因。这些□□生也听说了一些,本来梅子不应该分到小花园的,是伍妈妈硬把她从贺妈妈那里要过来的,那块地也是伍妈妈故意分给她的,好像是因为一些陈年旧事,梅子她娘以前的罪过伍妈妈。
朝生这么想着,三两步追上梅子,好歹是自己进府之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而且两人颇有点同命相连的意思,怎么着自己也应该安慰安慰她。
朝生嘴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嗫嚅了两下才说出一句话,“你别不高兴了,我干活很快的,我一会儿干完了,就帮你。”
确实论起干活,梅子比朝生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往往朝生干完自己的,又把别人吩咐的干完,梅子还有不少呢。
梅子闻言翻了白眼,也就这个笨丫头这么实在,不过心里确实被安慰到了,“行啦,我知道啦,不就是干活吗,又不是少一块肉。”
说着梅子竖起自己的手,长叹了一口气,“就是可惜了我这双手,估计当不成绣娘了。”
朝生闻言凑了上去,也竖起自己的手,两相对比,朝生手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跟茧子,甚至上边还有陈年的疤痕,相比之下梅子的手又白又嫩,只有掌心新起了几个水泡而已。
“你的手这么好看,怎么当不成绣娘了?”绣娘这个词还是朝生从梅子嘴里听说的呢,她娘就是绣娘,做的一手好针线,所以梅子也希望跟她娘一样,本来这次她应该分到针线房里,偏偏阴差阳错到了小花园里。
“我娘说绣娘最关键的是手啊,一定要皮子柔滑,还要灵活,看看我才来了半个月,手上都要长茧子l,到时候,哎。”梅子说着又无精打采起来,两人就这么回了房间。
她们这些粗使丫鬟住的都是六人间的大通铺,除了她俩以外还有一个跟朝生一起买进来的丫鬟,在大厨房当差,只不过她俩不熟,而且人家还比朝生大不少,后来住到一起了,朝生觉得她的话忒多,跟她那个二婶儿一样,她不喜欢。
剩下的三个,比朝生进府的年岁多,人家还都是家生子,看不大上朝生这个傻丫头不说,还时常欺负她,所以朝生一般只跟梅子玩儿。
说起来,在府里当了大半个月的差了,朝生深深切切知道家生子跟外边买来的不同。家生子就是祖祖辈辈都在府里当差的,说不得碰上一个人就有点亲戚关系。所以时常在外边买来的下人身前找存在感。
拿朝生屋里住的三个丫头来说,他们的七大姑八大姨不是在府里当差,就是在外边铺子或者庄子上当差,反正她们说起来不知道有多么神气。
这不朝生她们从外边一进来,就听见三人中最年长的杏花拿着一朵绢花插在头上,左照右照美的不行,旁边两人羡慕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