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被放进了一处温暖避风的所在。
也知道自己被人悉心照料过——汗水、血水和摔倒在河边泥泞土地里沾染上的灰尘泥土尽数被擦拭而去, 身上已经被血染透的衣服被换成了某种陌生的、干净而柔软的布料——带着某种像是阳光的味道。
巴卫能听见那个青年似乎在对什么人说话,可具体说了什么,又听不真切。
可他又清楚地知道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只有他和青年两个有生命气息的存在, 其他……什么都没有。
所以……
那个人在跟谁说话?
巴卫努力想要听清他所说的内容——他想知道对方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他的名字,为什么要救他,又为什么……会这样照顾他?
巴卫生来就是野狐,从有记忆开始,就一直为了生存、为了兴味、甚至为了不知什么理由,不断与人争斗。
所以,他自然也无法形容青年在照料他时,展现出的那种东西,和他的行为所带来的某种陌生的情绪,该被怎样形容。
直到他昏沉之中被人强硬地撬开牙关。
无论怎么抗拒,还是被人合着水喂下了不知是什么东西的小小药丸。
天真。
妖狐想着。
之前他也被喂下过某种苦味的药片。
虽然吃下以后那股好像要将他整个人灼烧殆尽般的高热竟真的奇迹般地退去了一点,然而那一点点热度的消退,对烧到几乎全身滚烫的巴卫而言,基本没有任何作用。
所以当那人再试图喂给他某种黏糊糊、不知究竟是什么东西的疑似“食物”时,巴卫死也不肯张开嘴让他得逞。
哪怕最后自己也被那东西糊了满脸,他依然有种莫名其妙的得意——看吧!本大爷岂是你能随意摆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