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淮则淡淡的道:“你大可放心,没有人敢对朕的婚事置喙,自然整个长安都会知道的。”
顾景卿暗自舒了一口气,似乎想到什么,却也没有说出口来,他只是又说:“若真是如此,那臣便将妹妹交给陛下了。还望陛下好生待他。只是这件婚事,是若若的福分,微臣自然也不会多说甚么。”
容淮的唇角却似乎勾了一下,看着顾景卿,很久都没有出声。
他的确有些没想到,当年在他的婚约当中反对之声最高的,忠平侯世子会这么快便答应了。
倒是枉费他为了得到他们府上的支持,命人费心费力的护住了他们怎么久。
顾景卿见陛下不出声,自然也能猜得到他在想些什么,但却没有什么波动,又淡淡的说道:“臣该多谢陛下此番出手相救。既然如此,臣便不该打扰陛下与妹妹了。”
“陛下若是有事,便不必再留在此处。臣恭送陛下。”
他虽身在宫中,却还有些事情要做,比如,他还要确定父亲的那些学生在潼关,是不是也是安然无虞的。如果只有他一个人逃脱了险境,自然一定要去救他们!
若是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做这一切自然多有不便。更何况,顾澜若即将入宫留在陛下身边,既然一切都已成为定居,那……还不若就将时间留给他们二人吧。
目光扫过澜若泛着薄红的脸颊,顾景卿只觉得胸口有些堵得慌,却还是只能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容淮自然也没有留下的必要,淡淡嘱咐了这儿的宫仆几句,又道:“若若,你还有什么要同你哥哥说的么?”
顾澜若低垂着眼睫想了片刻,才道:“哥哥,你安心养伤便是。府里会没事的,我也是。”
“那好。”顾景卿喉结微动,冷冽的脸庞上才终于有些波动,“若是有什么委屈,记得告诉哥哥。”
顾澜若乖乖的点头。
容淮静静等着她说完,神色宁静,这才带着顾澜若往外走去。
只是顾景卿看着陛下带着顾澜若走远的背影,心底不明的情绪却多了些。
若是他再敢强迫若若做半点事情……
他的眼神变冷了些,宛如刀割一般。
……
从合欢殿里出来后,顾澜若只觉得园子里的气息清净多了,溪流潺潺。日光莹润通透,从枝丫间漏进来的时候,悄然洒落在地面上。
顾澜若慢吞吞的跟随在身边,却见容淮的脚步忽然顿住。
她眨巴了下眼睛,不免问道:“陛下怎么了?”
容淮似乎想到什么,温雅的面庞上没有什么波动,眸子黑幽幽的,反倒生起了些许兴致来。
当着无数宫人奴仆的面,他微微俯下了身来,清淡的目光中若有若无的夹杂着些危险的意味。
她脸上不免热了些,忍不住往后瑟缩了些。却听见他声音淡淡的说道:“——若若,听你哥哥方才所说,当初放弃婚约的事情与你无关,此事可是真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