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她尚且未在南久禧面前泄露出她本性的一面,即便是平素替梁白柔出谋划策也是无伤大雅,是以,南久禧方才觉着她本性该是‘善良’。
梁白柔蓦然起身,踱步走至窗边,眺望着外头雪花如絮,颇为伤感道:“皇上虽如今宠着屿儿,看重屿儿,可皇上正值盛年,难保日后皇上不会与旁人诞下皇嗣……若届时皇上觉着屿儿不够好了,本宫又该如何呢?”
后宫佳丽三千,美人如云,既是有侍寝的女子,那么必然少不了皇嗣。
届时若有旁的皇嗣胜过屿儿,那么屿儿必然会失了南久禧的宠爱,而她又该如何在深宫中立足。
她虽是盼着薛海娘能留在宫中助她一臂之力,为她出谋划策,可事实上,若是薛海娘不愿,她也实在是不好强求,毕竟薛海娘也曾助她良多。
薛海娘红唇翕动,微垂的眼睑掩不住眼底的伤感。
诚然,她以过来人的身份,很是清楚将来等待着梁白柔的会是怎样的结局。她前世便是极好的例子,费尽心思与手段,耗尽半生青春来替他南久禧巩固政权,他掌外,她掌内,扫清皇朝诸多拥护清惠王的党臣以及前朝旧主义党派,可后来,却因忌讳她知晓过多内情,诞下一子野心膨胀,便将她与薛家连根拔起。
如此手段,谁人能不拍手叫好。
饶是薛海娘自负攻于城府,可在过河拆桥上终是落了南久禧甚远。
昔日,她将梁白柔带入这风云诡谲的后宫,虽说彼时梁白柔一颗心都在南久禧身上,那一股子犟劲连谁也劝不动。
可到底,是她教会这女子诸多生存法则。虽说到了如今,梁白柔已对她生出了些旁的想法。
若方才真是如梁白柔的意,让她前去游说南久禧收回旨意,可违抗皇太后的意愿,这等罪责她又如何能担得起呢,即便侥幸逃过一死,日后也会成为后宫人人退避三尺之所在,届时,梁白柔便成了她唯一的倚靠,她无法不为她忠心谋划。
着实是极好的计策。
虽然很是清楚梁白柔心底的盘算,可薛海娘却着实对她生不起气来,更多的是深深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