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海娘将粘糕搁在外室。
出了这般特殊情况,即便是这粘糕再如何美味,她一时也没了品尝的心思。
那声音渐渐地弱了下来,仿佛下一刻便要随着风不知消散到何处去。
薛海娘终是再坐不下去,起身便朝产房去了。
掀开纱幔床帘,映入眼帘的血腥模样却是使得她瞳孔忍不住一阵收缩。
薛海娘怔了怔。
前世她虽也是生产过,也深知女子生子便如同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可如今亲眼所见仍是触目惊心。
血止不住地流淌,递接不暇的纱布像是从红色染缸取出般。
清风与产婆接连端着一盆又一盆的清水。
薛海娘上前,一把紧握着梁白柔冷得好似冻在冰窖里的手,一声又一声的重复着,“撑过去。”
撑过去,诞下腹中麟儿,日后便是荣华富贵享用不尽,撑过去,便能诞下与她心爱之人血脉相融的结晶。
“人参片,快,快取些人参片来给婕妤续气。”
太医亦是朝外低吼,吩咐着杵在外室的医童。
“姑娘哟,您还是快些回去吧,这,这产房终究是不吉利的,您又是不曾生产过的,实在是不适合待在这。”
一旁无事可做的产婆踟蹰半晌,仍是低声劝着薛海娘。
这所谓产房不吉利的说法倒是不针对女子,产婆所担心的是,好好一个未出阁的妙龄女子,瞧了这般血腥之事,日后对相夫教子生了畏惧之心可不是好事。
“无所谓吉利或不吉利——”
薛海娘眸色深深,凝视着眼前一幕惨状,心头便像是被猫儿不断抓挠般的难受。
医童递来人参片,紧接着,又有产婆递来止血顺产的汤药,急匆匆给神志几欲不清的梁白柔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