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
“殿下当真有把握拦着皇上?”薛海娘平铺直叙。
南叔珂笑问,“你可有提议?”
以薛海娘的性子,断不会无缘无故登门,既是来了,定是有事相商。
可,南叔珂不解的是,拦下皇帝上佛光寺却是于她无益。
一来,皇帝驾临佛光寺陪伴爱妃产子,一经传出定是佳话;二来,她侍奉梁白柔,而萧贵妃一日承蒙盛宠,梁白柔便一日难以出头。
薛海娘唇角微扬。“扳倒梁氏一族固然要紧,可若此时边境骚动,殿下您说,皇上可是会为着区区内忧而忽略外患呢。”
南叔珂斟酒的动作一滞,琥珀玉石般的眸子晦暗不明。
“海姑娘言下之意。”南叔珂嘴角噙着一抹清浅的笑。
薛海娘哂然道:“我相信殿下有这等本事……当然,做与不做便全看殿下。”
南叔珂搁下酒瓶子,由于搁下的力道大了几分,使得白瓷小杯中的酒水稍稍晃荡了下。
“你可知你这话一出口,本王便可治你死罪。”
薛海娘故作不明,托着腮歪着头,俏皮又慧黠的模样,“我说什么了嘛……殿下可别公报私仇呀。”
南叔珂眸色深了些许。
视线下移,看着薛海娘手边的白瓷小杯,伸手轻轻一拂,那酒盏竟是顷刻落地碎成瓣儿,那上等的,边境方才寻得到的酒酿亦是倒了一地。
“边疆的酒烈得很,怕是不适女子多饮。”南叔珂淡淡出声,那口中的疏离寡漠,好似一夕间,二人回到初见时那般。
薛海娘淡淡瞥了眼倾倒在地的酒水,浅薄的唇勾起一抹清凉的笑,“我记着上回殿下给我的酒似乎更烈些,怎的不见上回殿下是如此反应。”
南叔珂嗤笑,“本王误以为海姑娘不似寻常女子,心怀鸿鹄壮志,不曾想竟是本王高估了海姑娘。”
薛海娘笑容殷殷,然抬眼间,眸光流转间似是淬着浮冰。
也不知怎的。
她竟是有些懊恼今日之举。
常年戍守边境的统帅,深受边疆子民爱戴的兵马大将军,怎会不怀着一颗心系天下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