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海娘迎上南叔珂的视线,凤眸微微覆上一层寒霜,眼里的意思已是十分明显。
她在劝说南叔珂退让。
哪怕不为顾着北辰琅婳如今的心情,为着日后三人能不刀剑相向,如今也不可再这般生硬。
殊不知,从前南叔珂与北辰琅婳二人的相处本就如此。
南叔珂人前温雅随和,可自己人跟前却并非如此。
他视北辰琅婳为挚友,是以,北辰琅婳若行为稍有不妥之处,他必定会直接道破,挚友之间需得真诚谏言,南叔珂素来信奉。
只是如今,北辰琅婳心性不同,又因着薛海娘无法接受罢了。
南叔珂不甘示弱,他不觉行举不妥,回视薛海娘的眸亦是淬着渐要消融的浮冰,冷得叫人发颤。
“琅婳,你需得好生反省。”南叔珂气急,抓起佩剑琅寰遂即离去。
北辰琅婳发出一声低吼。
薛海娘示意屋内的僧人暂且离去,她自始至终端着盛着滚烫汤药的瓷碗,纤指已被烫红,却像是失了痛觉一般。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瞧着北辰琅婳渐渐平复下来,才上前将汤药递至她跟前,眼瞧着北辰琅婳伸手朝汤药拂去,早有准备的薛海娘眼疾手快的侧身,稳当地端着汤药站在一旁。
“琅婳郡主,生气归生气,可这药还是得喝,否则伤了身子,你便是懊悔也来不及了。”
北辰琅婳看向薛海娘的眼睛里充满了不甘,“小人!你真当我不知你存了看我笑话的心思吗!”
薛海娘扬唇一笑,一一向她剖析,“是,我是瞧你笑话,可我瞧得不是你被清惠王践踏真心却始终得不到回应,而是你一味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中难以自拔。”
北辰琅婳微拧着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薛海娘又道:“若我当真是清惠王殿下的心上人,他为何要让我前来,岂不是将我送入虎口任由你们兄妹二人撕咬么。”
北辰琅婳吸了吸鼻,垂着头声音有些嘶哑,叫人莫名心疼。
“他,他定是料想到我们不会对你动手。”道罢,她的表情瞬间变得阴狠,瞪着薛海娘便道:“你等着,待我此次病好了,定然将锥骨过入你体内。”
孩子气般的赌气之言,从她口中道出,让薛海娘几乎忍不住笑出声来,却是愈发觉得北辰琅婳实在是有够直率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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