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不比后妃,虽皆是入了宫无法与亲人共享天伦,可后者却在侍奉得皇帝欢喜时,偶尔能恩赐召府中亲人入宫相聚,可宫女,却是连寄一封家书也成了奢望。
她入宫近三载,便也只收了三封家书,第一封还是明溪刚回府那会儿托宫里公公给她带的。
先前花灯节回府那会,她并非不曾想过回府探视,可思来想去,出宫原就是违反宫规之事,如此一来反倒是会连累薛府。
如今她在宫中不得志,母亲在府中日子定是难过。虽说离府之前,她早已替母亲将府中后院肃清一遍,可父亲素来不喜母亲,也难保之后不会再纳入新人。
“待回宫那日,我随你回一趟薛府吧。”梁白柔突然说道。她不比薛海娘,府中尚有母亲挂念,她自幼便失了生母,如今那府邸高堂,也不过是她名义上的嫡母与将她视作牺牲品的父亲。
薛海娘微怔。须臾才道:“不可。清惠王本就对我多有偏见,他定会抓着此事不放。届时传入皇上与太后耳中,怕是要给姐姐扣上一个枉顾皇恩的罪名。”
清惠王怕是恨她入骨,昔日出宫尚且暗中向她死敌通风报信。
梁白柔表示疑惑,“还不曾问过你,究竟是与清惠王殿下有何等过节,他竟是这般抓着你不放……”一路上她也是瞧见了,起初宫门口前清惠王有意借宫规刁难,山道时又像是见不得他们三人其乐融融一般,方才在酒馆又是他清惠王率先挑起的争端。
这一路上,梁白柔险些对南叔珂此人表示改观。
曾征战沙场,兵马血刃的将军王,解甲归田后竟会有一日与小小女子这般计较。
若非那功绩历历摆在眼前,梁白柔险些要质疑此人是否有如传闻那般。
薛海娘眨了眨眼,愤慨道:“先前我被萧贵妃调遣去侍奉北辰皇子之时,那清惠王殿下好似与北辰皇子之间颇有过节,百般刁难,有一回我实在是瞧不下去了,便使了些小聪明稍稍解一下围,却不想竟是叫他记到了现在……”
梁白柔自是不会质疑薛海娘的聪慧,更甚者,她觉着聪慧二字完全不足以囊括这小人儿的慧黠狡猾,足智多谋,想来昔日她口中的小聪明定是将清惠王得罪的不轻。
梁白柔又想起她与北辰皇子的关系,调侃道:“这还没过门呢便百般维护了,若是日后北辰旭没能许你一个好位分,我定不会叫你远嫁北国。”
薛海娘故作羞赧一笑,心下却有些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