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熟宫规,不知者无罪尚可从轻发落,这也正是为何初入宫的秀女与宫婢入宫训导期间可减轻责罚的缘故。
可薛巧玲言下之意,薛海娘已入宫多时,又是养心殿侍奉的女官,定是能将宫规倒背如流的,既如此便该罪加一等。
薛海娘早就心中有疑。
她此番出宫,行踪本是隐蔽。那采购宫人与她本是熟识,她手头上又握着那宫人夹带私物出宫贩卖的辫子,他自是不会向薛巧玲供出她来。
此处极为荒僻,平日里连宫人宫女都不愿踏入一步,深更半夜,仍坐着月子的薛巧玲来这儿作甚?是以,巧合这一说辞基本上可以否定。
能在宫里认识她,又亲眼瞧着她出宫的……
思及此,那好似万千星辰点缀其中的眸愈发晦涩难懂。
薛海娘心中已是有了答案。
“贤妃娘娘可是来这处赏月的?”薛海娘抬头望了望天,还未等薛巧玲应答又接着道:“啧,娘娘的品味可真是独特,今晚的月险些都叫那长明灯与乌云掩盖了,娘娘却还大张旗鼓、深更夜半跑到此地赏月,不知道的还以为此处藏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呢。”
薛巧玲原就因那信函有些惴惴不安,她虽平日里在养心殿安插了眼线,可那些个眼线若是有事禀报素来由她身边的采青交头,可今儿这事却连采青也不知情。
起先她也是抱着试上一试的心态。毕竟一来这信函出处可疑,二来她深知薛海娘诡计多端。
如今见薛海娘这般淡定自若的模样,却是慌了些许。
“你来得,为何本宫便来不得——”
薛海娘笑靥如花,“原来娘娘也知道奴婢是因心中烦闷特意来此地散心解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