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叔珂道:“我乃圣上至亲兄长,且不论是否有凭有据,只要我向圣上言明昔日贤妃之所以险些落轿,实乃女官一手谋划,女官认为圣上是否会存了疑心,届时此事一经宣扬,必定会惊动铜雀殿的太后,女官如此忠心旧主,当真忍心瞧着旧主又一次身陷囹圄么。”
不得不说,南叔珂此番确实是正中薛海娘软肋,如今梁白柔尚未重获圣宠,若真是出了岔子,只怕这辈子再难翻身。
薛海娘静默片刻,一片漆黑之中,一人呼吸均匀平稳,一人似是深呼吸了一口气。
“殿下,奴婢敢问,殿下如何得知贤妃险些落轿一事?”薛海娘道。
按理说,南叔珂长居宫外,宫中并无固定居所,平素若非宫中盛宴,亦或者皇帝与太后召见,他极少入宫,薛海娘记着,那一日阖宫觐见,南叔珂并未入宫才是——
南叔珂倒是不加隐瞒,“那日我入宫与皇帝商讨西南流寇作乱一事,皇帝见时辰已晚便留我在宫中暂住,那日我恰巧便听闻乾坤宫这一闹剧。”
薛海娘挑明了道:“不知殿下需要奴婢为您做些什么?”她思来,南叔珂既是晓得此事,且未不曾向皇帝透露,想来多半有意以此事要挟。
南叔珂却是笑了,那琥珀玉石般的眸子哪怕是在黑夜散发着熠熠光辉,“女官为何觉得我需要女官为我做事。”
薛海娘一时语遏,黛眉倒竖。
南叔珂见她不语,当即缓缓道来,“容我猜测,你以秀女身份入宫却拒不承宠,若你不愿卷入后宫纷争,大可昔日第一轮选秀时便施计让自己落选,何苦在殿选时刻意失手,落得为奴为婢的下场。你一心一意为梁氏铺路,究竟是为报知遇之恩,又或是别有图谋。想来那梁氏不过是你手中一枚棋子罢了,你入宫实则别有用心吧。”他一双睿智的眸忽明忽暗,清浅醇和的声线原该是叫倾听者心旷神怡,然,此时此刻听起来,却是让人莫名瘆得慌。
薛海娘呼吸一滞,清秀昳丽的脸孔白了几分,红唇轻颤,一时半会她竟是找不回自己的声音。
若说顾三能猜到她进宫的目的,多半是因为顾三替她办事,多少能猜到她意图,可南叔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