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伸手捂住脑袋,伺候自家老爷下了骡子,又去把大走骡和马匹一起拴好。
老人独自走进了酒肆,向那妇人道:“来一壶你们家自酿的酒,名目无所谓,价钱也无所谓。”
妇人一愣,然后立刻反应过来,应了一声,给老人取酒去了。
老人挑了个还算干净的位置,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鼻烟壶,放在鼻下轻嗅。中原人吸闻鼻烟始于本朝,鼻烟也并非中原所产,而是从婆娑州那边运来,所以颇为珍贵,只有一些大户富贵人家才有财力去购买这些。老人手中这个小小的鼻烟壶,以玻璃为材质,又在其内壁勾勒书画山水,仅此一个小瓶,就抵得上一家寻常客栈了。
吸闻完鼻烟,酒也上来了,老人露出满意的神情。
可就在此时,一伙辽东豪客纵马驰入城中,马蹄轰然作响,然后也酒肆外停了下来。
老人瞧见这些辽东人的装扮,尤其是那皮毛大帽和雪白的披风,顿时露出轻蔑和不悦的神情,轻轻吐出两个字,“蛮子。”
小童拴好了马匹和骡子,来到老人身旁,小声说道:“那道剑气还没有消散,老爷你说,到底谁赢谁输?”
老人笑了笑,眯起眼说道:“李道虚一味逞英雄,以寡敌众,会死的。”
那伙辽东人已经下马走进酒肆,为首的是个中年男子,问道:“老板娘,有酒吗?”
那妇人虽然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但骤然见到这么多腰间佩刀的北方豪客,也是有些犯怵,小声道:“有、有。”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拿两坛来。”
妇人应了一声,赶忙去搬酒。
中年男子坐在老人不远处,看了老人一眼。
老人有些不悦。
中年男子忽然说道:“我劝你谨言慎行,李道虚会不会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若继续大言不惭,你很有可能会死。”
老人脸色大变。
他的那句话,这些辽东豪客本不该听到才是,可现在看来,此人却是的的确确听到了。
这时候,老板娘亲自搬来了一坛酒,中年男子不再理会老人,接过酒坛,拍开泥封,嗅了一口酒香。
中年男子有些惋惜,“可惜我那女儿、女婿都不喜欢饮酒,平日里没人能陪我一起喝酒了。”
老人不动声色,慢慢端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老人身旁的小
童也察觉到了不对,不再说话,低眉敛目。
中年男子给自己倒了一碗酒,一气饮尽,轻轻咳嗽了一声。
老人也饮尽了杯中之酒,开口问道:“阁下是辽东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