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静沉淡然道:“这话却是不错,你发迹就在这一两年间,而我也刚刚脱困不久,以前还真未听说过‘李玄都’三字。”
李玄都笑了一声,“现在可是知道了?”
两人相互对视,周围人很有默契地向后退开。
张静沉缓缓道:“有人说你刺杀了金帐老汗,可有此事?”
李玄都坦然道:“假的。”
张静沉嗤笑一声,“欺世盗名。”
秦素听到此言,气恼至极,李玄都冒着天大的危险孤身前往金帐,立下大功,也从未说过是他杀了金帐老汗,可这些人也是有意思,先是帮李玄都造谣,然后用自己的谣言来污蔑李玄都欺世盗名。
李玄都不见半分恼怒之色,问道:“张代宗主跑到我太平宗,就是为了此事吗?”
张静沉的本意并非是直接撕破面皮,只是李玄都一上来就咄咄逼人,他自然不会避让。
张静沉冷声道:“是又如何?”
李玄都淡笑道:“看来不仅仅是不速之客,还是恶客,那我作为主人,将你赶出门去,大天师也说不出什么。”
张静沉怒极反笑,“小辈,好大的口气。”
张静沉并非庸人,此时已经想明白了,李玄都修为大进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威立命,整肃太平宗上下,真正掌握太平宗的大权,而不是做一个空头宗主。刚好他在这个时候登门,无疑是给了李玄都一个借题发挥的绝佳机会。
不过在张静沉看来,只怕是李玄都找错了人。李玄都觉得他是送上门来的绝佳机会,他又何尝不是?只要他能胜过李玄都,李玄都不但立威不成,而且还自取其辱,再无颜面去收权揽权,就连这个代宗主也未必坐得稳,倒是省了他的许多功夫。
李玄都道:“闻道有先后,达者为先。到底是谁是前辈谁是晚辈,口气大或不大,我们一试便知。”
张静沉不再说话,下一刻骤然响起一个炸雷,照亮了整个天幕。
观战众人只觉得这声炸雷仿佛在自己耳边响起,浩大回音滚滚不绝,心神俱震,惊心动魄,当真是要被“惊”得魂魄出窍。
幸而此时观战之人中,除了沈无幸之外,俱是修为深厚之人,还不至于被殃及池鱼,就算是沈无幸,也有仅次于李玄都和张静沉的沈元重出手护住。
李玄都也不再多言,雨势渐渐转大,雨中的寒气越来越重,仿佛从四
季如春的太平宫到了极北之地的大雪山行宫,寒意深重,滴水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