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都笑道:“我在来金帐之前,以为小阏氏会像大魏的太后娘娘,可现在看来,你们不是一种人。”
“哦?”小阏氏脸上露出好奇神色:“使者见过那位谢太后?”
李玄都点头道:“不知阏氏是否了解谢太后。她是辽东人士,通过燕王的关系进入宫廷,最终成为太后,而我也是辽东人士,见过谢太后并不稀奇。”小阏氏笑道:“我还以为使者要说自己曾经与谢太后有过一段可歌可泣的恋情,最终因为中原皇帝的插手,才不得不分离。这些年来,使者一直不曾忘记夺妻之恨,时刻想要向大魏朝廷复仇,所以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来到王庭,寻求帮助,意图推翻大魏朝廷。而你在看到我的这一刻,又想起了昔日的恋人。”
李玄都闻言后沉默了许久。如果说出这番话的是秦素,他一点也奇怪,因为秦素喜欢写这种故事,可说这话的是小阏氏,就让他有些无言以对了。
李玄都勉强笑道:“阏氏想多了,我与那位谢太后只是一面之缘,我认得她,她未必认得我。”
小阏氏笑道:“一见倾心?然后念念不忘,只是念念不忘,未必有回响,痴情人总是让人心生悲悯怜惜。”
李玄都正色说道:“我本以为阏氏应是当年女帝一般的人物,却不想是这样的庸俗之人,与市井妇人何异?”
此话说得十分不客气,子雪别汗已经是色变,而小阏氏却是半点不怒,仍是面带微笑,道:“天下女人无论身份怎样,在许多地方是共通的,此乃人性,不因身份而改变。至于庸俗,女帝未必高雅,市井妇人也未必庸俗,使者着相了。”
从见面到现在,李玄都终于感受到了这位小阏氏的不俗之处,第一次领略了被别人的气场笼罩的感受,肃然道:“承教。”
小阏氏继续说道:“我没见过谢太后,不过我听说过许多关于她的事迹,我很佩服她。虽然我没见过谢太后,但是我见过秦清,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小阏氏主动提起秦清,李玄都此时的身份是秦家子弟,而真实身份也是秦清未来的女婿,也就不再回避,问道:“这我倒是没有听说过。”
在说这话的时候,李玄都难免心中腹诽,都说这位秦世叔洁身自好,难道这是江湖谣传?其实秦世叔是个处处留情之人,不过也不奇怪,能入得白绣裳法眼之人,自然不是庸人,被别的女子青眼有加更在情理之中。只是可怜了秦素,一个白绣裳就已经成了她的心病,若是再多出一个,她还不知道要恼怒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