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都想要取阿勒津的性命,不必这么麻烦,只是听不里不歹话语中有拿人妻子威胁之意,他动了几分恻隐之心,强行灌注气机给阿勒津,瞬间重伤于他,却不会丢了性命,若是阿勒津知道退让,李玄都便不去管他,算是放他一条生路。
至于阿勒津的差事,李玄都可不会效仿佛祖割肉喂鹰之事,如果阿勒津是个汉子,就该去找他的主子报仇,若是主子拿他妻儿性命为威胁,他还要一心一意地为主子卖命,把怨恨都加于李玄都这个无关之人的头上,那可真是做奴才做出了心得,无可救药。
断了一手的雨娘向后退去,脸色木然,似是断手之人不是她一般。
不里不歹也向后退去,脸上笑意收敛几分,惊讶道:“好厉害的体魄,难道你是佛门中人?”
李玄都一脚踢开阿勒津,说道:“你刚才用的是‘大金刚掌’?有些火候,不过走了邪路,这门掌法本是堂堂正正的路数,你却在掌中藏毒,以阴诡伤人,实是与掌法本来意旨不合。”
听到这番话语,不里不歹脸上多了几分凝重:“好见识呐,难道你真是个返老还童的老家伙?若果真如此,不妨报上名号,也许我还有所耳闻。”
李玄都轻声道:“不用再试探我了,我可以明言,你们三个加起来也不是我的对手,无论是光明正大地围攻,还是暗中偷袭,都是如此。若是不信,就尽管出手试试。”
听到这话,不里不歹右手握住了腰间斜插着的弯刀,没有急着拔刀,只是说道:“如果仅仅是拳掌功夫,我的确不是你的对手,可我的一身本事只有三成在这拳掌之上,剩下的七成,则是都在这把刀上。”
不里不歹笑道:“如果是秦清站在此地,说出这般言语,我当然无话可说,至于你……”
他伸出左手的食指左右晃动,极是轻蔑:“还不够资格。”
同为天人境大宗师,哪个没有几分傲气,被李玄都轻视至此,不里不歹就算是个泥人,也要生出几分火气。
李玄都虽然秉持清微宗的传统,总要讨些口头便宜,但一般而言,都是针对境界相当之人,真正遇到了不如自己之人,不会多此一举,只会实话实说。
只是实话伤人。
不里不歹露出一个极为真诚的笑容:“金帐不里不歹,
请教了。”
下一刻,他一步踏出,瞬间来到李玄都身前,右手仍旧是握刀不拔刀,左手一掌拍出,阴柔无比,与“大金刚掌”截然不同,乃是绵掌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