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都无奈道:“这有什么舍得不舍得的,你若不要,我大可拿去白莲坊典当钱财。”
就在此时,宋辅臣开口道:“既然大家都不要,便给我吧,我是久在沙场之人,不忌讳这些。”
其实李玄都也不忌讳这些,若是真没人要,他真敢把这两把刀送到白莲坊换银钱,至于青阳教事后追究,他是半点不怕的,只是被宫官一番言语挤兑,进退不得,只能答应了。
宋辅臣收起两柄长刀,有些难掩眉宇间的忧虑,说道:“还未见到天公将军唐周,便已经先杀了他的弟弟人公将军,到白帝城之后,又该如何面对唐周?”
宫官淡然道:“唐汉可是地师的忠实走狗,杀是肯定要杀的,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听到宫官如此说,宋辅臣便不再多言。
然后宫官一指被她制住的赵良庚:“关键是怎么处置这位赵部堂?”
说话时,她一直望着李玄都,毕竟是李玄都让她留下赵良庚的一条性命。
李玄都望向颜飞卿,此行还是要以颜飞卿这位小天师为主,只是颜飞卿并不独断专行,而是道:“大家共谋一事,自然是商量着来,此事便由紫府做主吧。”
李玄都也不故作推辞,来到赵良庚的面前。
赵良庚缓缓开口道:“紫府剑仙,名不虚传。”
李玄都谦逊道:“赵部堂过奖。”
“紫府剑仙,本名李玄都,表字紫府,我就托大一回,称呼你一声紫府。”赵良庚不见丝毫惊惶:“其实你我都清楚,不杀我才是最好的选择,因为我不同于唐汉,对你们没有威胁,而且与那场西北内乱也没什么太大干系。对于我来说,天大地大性命最大,自然也会全力配合你们,如果杀了我,三州大乱,难以收拾。这叫做合则两利,分则两伤。”
李玄都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说道:“赵部堂真是厉害,这般处境,还能与我娓娓道来,剖析利害,常说临大事有静气,东岳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也不过如此了。”
赵良庚脸色平静道:“紫府可以把我这条老命当作一个护身符,一直送到你们离开荆州为止,我们来日方长,说不定还会有共事的机会。”
赵良庚没有放下什么狠话,也没有许下既往不咎的诺言,更没有自夸什么一诺千金,但正是这种开门见山的直白话语,反而有几分信服力。
李玄都轻声道:“杀子之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