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辅臣取出一封信交给张鸾山:“这是左尊者的信。”
宫官伸手接过信,望向张鸾山。
张鸾山闭上眼想了片刻,复又睁开:“念吧。”
宫官拆开信,随手设下一道隔音禁制,轻声读道:“无道宗左尊者致张先生台鉴:圣君顷接补天宗、忘情宗秦宗主之书信:据补天宗悉知,辽东五宗之中有人与阴阳宗狼狈为奸,图谋不轨。究竟是何人行此之事?秦清并未明言,只是声言,此一众人等,与补天宗无关,也与辽东五宗无关,皆由圣君随意处置。秦清口中所言之人何以如此?局势将因此发生何等难测之变化?圣君深为忧虑。张先生鸾山当有以教示,还请先生速归。”
张鸾山听完之后沉默了,宫官等人也尽皆不语。
过了许久,张鸾山方才缓缓开口道:“地师落子深远,所着眼处,不仅仅是一个西北五宗,看来还有辽东五宗。”
然后他转头望向宋辅臣:“极天王出关没有?”
宋辅臣摇了摇头:“还没有。”
张鸾山轻轻吸了一口气,复又吐出:“西京的局势很恶劣了。”
宋辅臣知道这位张先生虽然没了境界修为,但在江湖上的地位仍旧尊崇,甚至更胜往昔,宋辅臣不敢小觑分毫,轻声问道:“那张先生的意思是?”
张鸾山起身在房中慢慢踱步,如此走了两个来回之后,才停下脚步:“我这就动身返回西京,不过要有人护送。”
宫官立刻道:“就由贪狼王和贾长老他们负责护送张先生,我留在这里,与宋长老有个照应。”
“也只能这样了。”张鸾山叹了口气:“天公将军的事情,就有劳二位了。”
宫官摇头道:“不敢称劳。”
宋辅臣深深地望着张鸾山:“张先生,对于圣君而言,甚至是对于整个无道宗而言,你都居功至伟,只是有一点我不太明白,你为何甘愿放弃小天师之位,将其让给了楼下的颜飞卿。”
张鸾山也望着他,微笑道:“你知道孤臣孽子吗?”
宋辅臣愣住。
待他回过神来,张鸾山已经带着贪狼王大步出门。
宋辅臣望向宫官,宫官轻声道:“亚圣有云:‘独孤臣孽子,其操心也危,其虑患也深,故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