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上许多人总是不乏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旁人,觉得颜飞卿与苏云?l只是因利联姻,颜飞卿肯定会冷落苏云?l,而苏云?l也会瞧不上颜飞卿这个“伪君子”,夫妻二人不过是表面夫妻。其实两人才是真正的珠联璧合,都是当世才俊,门当户对,郎才女貌。而且夫妻相处,其他还在其次,关键在于道同可谋,如此说来,颜飞卿和苏云?l是再合适不过了。
再者说了,这世上的夫妻,大多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盲婚哑嫁,就算如此,也还是有许多恩爱夫妻,说到底无外乎是“经营”二字。
此时李玄都已经来到了二楼去,看到宫官的房门大敞着,而她正趴在窗台上向外观望,不用想,肯定是在看颜飞卿和苏云?l二人。
李玄都忍不住说道:“你这样不好吧?”
宫官回过头来:“我羡慕不行啊?”
李玄都叹息一声:“其实我也挺羡慕的,在这个汹汹乱世,能有一知己相伴,幸事。”
宫官关上窗户,妙目一转:“那你看我怎样?够不够知己?”
李玄都正色道:“忠贞是一种可贵的品质。”
宫官直接言语诛心:“你若忠贞,那就该念张白月一辈子,何必再去招惹秦素?”
李玄都脸色微微一白,神情复杂。
宫官微微一笑,充满了报复的快意:“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被我戳中了痛处?”
李玄都轻吐一口气:“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不管怎么说,人总要往前看,向前走。若是在天宝二年时死的是我,我也希望张白月能寻一良人安度余生。”
宫官微微冷笑,显然是不信。
李玄都接着说道:“如果宫姑娘以为我是个至情至性之人,那可就大错特错了,我只是个运气极好的寻常人罢了。虽然好为人师,爱说些道理,但不是道德圣人,不是痴情浪子,对于我来说,有许多事情很重要,甚至比我的性命更重要,但那绝不是男女之情。”
宫官忽然叹息一声,有些意兴阑珊道:“所以我们牝女宗最怕你这种人,很难掌握。反倒是宁忆这种人,就很容易拿捏。”
李玄都怅然道:“其实宁忆也是自欺欺人罢了,若是他肯面对现实,就不会为了一颗尸丹而卖身给你。因为我们都知道,尸丹没有起死回生的功效,至多是让世间多了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宫官微微一怔:“你猜出来了?没错,我用‘太阴十三剑’从你手中换了尸丹,宁忆同意为了这颗尸丹为我卖命三年,在这三年之中听从我的差遣,所以我说他是我的人。”
李玄都问道:“宁忆什么时候过来?”
宫官用折扇拍了拍掌心:“大概还得有几天,我们不用等他,他自会来寻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