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书生又想起一件趣事,除了金帐汗国这个北方老邻居之外,海外的婆娑州和凤鳞州也与中原大势息息相关,只是此二州远没有金帐汗国那般势大,更多时候,二州只是中原朝廷的附庸。又因为二州关系不和的缘故,婆娑州就有了一句名言:“天朝父母也,我与凤鳞州同是外国也,如子也。以言其父母之于子,则我国孝子也,凤鳞州贼子也。”
书生漫无目的走在荒地中,这儿曾经是一座村子,不过现在已经看不出半点痕迹,脚下的那座大墓,也在一次正邪交锋中彻底毁去,不过他对这些都不怎么在意。
有些人的眼界太窄,格局太小,总是盯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看不见偌大一个天下。这座长生宫也好,甚至是整座北邙山也罢,对于那些在江湖泥泞里打滚的人还有些用处,可以从中得一些所谓的机缘奇遇,可对于他这般境界之人来说,那都是没什么意思的东西,他所求物事唯有两样,一样是抱负,一样是长生。
其实认真说起来,古今帝王所求,也不外乎这两样东西。
书生在此伫立片刻之后,有一道袅袅白烟升起,待到白烟散去,出现一个老人,披散白发,半张脸孔已经化作白骨,正是在北邙山一战中受创不浅的皂阁宗宗主藏老人。
饶是藏老人这等桀骜之人,面对这书生也放低了姿态,轻声道:“地师。”
世间高人常有多种面孔,藏老人便有身材高大的白发老人和身材矮小的驼背老人两种形象,而眼前这名书生便是地师徐无鬼的众多面貌之一,常用来行走世间,并非真正本相。
书生收回神思,笑了笑,道:“藏宗主,近来身体调养得如何了?”
藏老人道:“有劳地师挂念,一切尚好,只是折损了两尊身外化身,想要重新炼制,却是还要多费一番工夫。”
书生道:“你这‘三炼化身’之法,与我修炼的‘三尸元神’同出一脉,我素有所知,其实花费工夫还在其次,关键是缺少适合的躯壳,而长生宫被毁,其中所养尸体也被毁去大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所以你这身外化身就迟迟不能复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