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无异于打蛇打七寸,骂人专揭短,不亚于他的“太阴十三剑”。
白绢果然气恼得胸口微颤,深深吸了一气才平稳住情绪,然后面无表情道:“知易行难。”
知道容易,做起来难。
就好比这天下间的官吏,谁不知道应该做一个清官能臣?可真要做起来,那可太难了。
李玄都煞有介事地点头道:“有理,受教了。”
白绢忍不住轻咬银牙,恨恨地想,这人怎么这么欠打!难怪当初被江北群雄追杀。还有,江湖上不是说紫府剑仙为人孤傲冷漠吗?一言不合即拔剑,拔剑见血即杀人,难道都是骗人的?还是说眼前的这个紫府剑仙根本就是个假货,亦或者是坠境以后性情大变?
就在白绢在心底恨不得一刀砍下李玄都狗头的时候,李玄都话锋一转:“平心而论,我是很佩服秦姑娘的,练刀练得好,还精通音律,又能写得一手好文章,当真是文武全才,样样精通。我就不行了,除了在练剑一事上有些天赋之外,在其他事情上,一塌糊涂,琴棋书画,样样不精,诗词歌赋,狗屁不通。”
白绢明知他故意奉承自己,却没有反驳,甚至还有几分不可言说的小小自得,毕竟奉承之人是曾经的少玄榜第一人,当初的紫府剑仙,而且此人虽说有些烦人,但并不讨厌。
世上之事多半如此,没有女子不爱听漂亮话,之所以有些女子看起来八风不动,只是因为说话的人不对而已。
两人继续并肩走出一段之后,白绢忽然想起什么,对身旁的李玄都说道:“喂。”
李玄都无动于衷,仰天望天。
“喂!”白绢加重了语气。
李玄都这才收回视线,一脸茫然道:“秦姑娘是在跟我说话吗?”
白绢语气不善道:“这里除了阁下,还有谁?”
李玄都微笑道:“我不叫‘喂’,叫我紫府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