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教谈不上。”李玄都双手拄着竹杖,说道:“只是好奇两位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一直未曾插言的李如柏双手交叠,恭敬道:“回四先生的话,我二人是奉了宗主之命,特来迎接四先生,请四先生去往……”
“我哪儿都不去。”李玄都平静打断他的话语。
原本上身微微前倾的李如柏慢慢直起了身子,轻声道:“四先生这是要抗命了。”
李玄都笑道:“抗命?抗谁的命?”
李如柏沉声道:“自然是宗主之命。”
李玄都将手中竹杖轻轻一顿:“宗主?还是老宗主,说明白些,如果是老宗主的命令,我随你们走就是,可如果不是老宗主的命令,我这个四先生固然没有调派你们的权力,可就凭你们一个堂主和一个岛主,就想让我束手听命……”
李玄都“望”向李如柏:“你们也配?”
李如柏脸色骤然一沉,不过多年的养气功夫,却是没让他当场发作,稍稍平复心情之后继续说道:“老宗主隐世多年,久不问宗内事务,如今是宗主主事,这道命令自然是宗主所下。四先生虽然身份尊贵,但尊贵无过于宗主,四先生既是宗内之人,自然也应听从宗主之命。”
李玄都笑了笑,问道:“老五,你觉得呢?”
陆雁冰一怔,道:“天宝二年,老宗主曾经传令全宗上下,四先生享宗主待遇,一切文牍、传信、情报皆抄送于四先生一份,若是以此论之,四先生似乎可以不听从宗主的命令。”
李如柏愣住。
这时李如菊说道:“五先生这是强词夺理了,老宗主的意思是四先生可以阅览宗主的一切文书,并未说要对四先生以宗主身份视之,还望五先生莫要以自己的心思去贸然揣度老宗主的话语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