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子轻轻抚须,道:“说来也是巧合,当初李宗主曾经拜访金鳌峰,当时老道因为某事去寻宗主,无意之中听他们谈及了此事。”
李玄都轻叹一声:“原来如此。”
南柯子继续说道:“‘四六之争’尘埃落定,正一宗还是名义上的正道魁首,清微宗与正一宗分庭抗礼,而太平宗和静禅宗则是封山闭寺,由此,局势便已经变了。”
李玄都问道:“怎么说?”
南柯子道:“静禅宗打定主意要恪守中立,太平宗则是摇摆不定,而清微宗,怕是与邪道各宗有所往来。”
李玄都默默点头。
南柯子对于李玄都的态度有些惊讶:“李先生早就知道?”
李玄都长叹道:“我毕竟是从那里出来的,就算被排挤得厉害,但还是有些耳目的,所以有所猜测,只是一直不敢肯定罢了。”
南柯子轻声感慨道:“清微宗,多大的基业,三十六位堂主,七十二位岛主,足足一百零八人,修为最低的也有先天境。在这些岛主和堂主麾下,又有多少人手,练剑的,杀人的,赚钱的,耕田的,造船的,经商的,航海的,再加上他们的妻儿老小,何止十万人,清微宗跺跺脚,齐州就要震三震,这其中是多大的权势?”
李玄都道:“这份基业,不在那位李宗主的手中,而是在老宗主的手中,所以其他都是虚妄。”
南柯子道:“老宗主隐居蓬莱,不问世事久矣。”
李玄都陷入沉默之中。
南柯子的意思很明白,他知道的只有这些,或者说,他知道且能说的,只有这些。
李玄都双目已盲,心却不瞎,剩下的还是要听陆雁冰如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