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僧的身躯仿佛有千钧之重,每走一步,大地便要随之震颤一下,他一路行来,在身后的地面上留下了一片支离破碎。
无数弩箭落下,僧人的金身不伤分毫。老僧甚至无视前行路上的众多废墟,直接以双手将其摧毁,从中生生开辟出一条道路。
这场激战,正道中人损失不轻,邪道中人的损伤更为惨重就是了。
很快颜飞卿等人便穿过重重废墟,便可以看到那条环绕长生宫的水银河。
离得远时,这条水银河仿佛只是一条蜿蜒银带,可离得近了再看,却发现宽广无比,气势恢宏,堪比一州大城的护城河,河上架有一座以镂空的汉白玉作为雕栏的石桥,石桥足有五六丈之宽,足以六马并行,其下方的护城河中升腾起来的烟雾整座桥遮掩得若隐若现,好似是三途川上的奈何桥,飘渺神秘中透着阴森诡异。
过了这座桥,便是那座白色云石广场。
提前一步来到此地的李玄都对颜飞卿道:“这不是普通的水银河,而是弱水。”
昆仑之北有水,其力不能胜芥,故名弱水。凤麟洲,在西海之中央,地方一千五百里,洲四面有弱水绕之,鸿毛不浮,不可越也。
颜飞卿的脸色凝重几分,道:“既然是弱水,那我们便不能直接渡河,非要从桥上走过不可了。”
李玄都点头道:“正是如此。而且我刚才已经探查过了,桥上和对岸都有大批皂阁宗弟子,想要过去,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就在此时,就见一众皂阁宗弟子抬了十余口石棺从桥上下来,将其放在石桥入口处,细细一数,刚好十八口。
而且这些石棺并非是躺倒在地上,而是竖立起来,足有八尺之高,整体没有太多接合痕迹,似是以一整块石头雕刻而成,棺盖上浮雕有许多晦涩符箓,除了阁皂一脉,还有众阁、全真、正一的符箓,除此之外,在石棺的四角又雕刻有四只不同荒兽,用以镇压之用。
颜飞卿抬眼望去,立时认出了这些石棺的根祗,脸上露出几分厌憎之色,道:“又是皂阁宗的‘十八冥丁’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