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答非所问道:“李公子该走了,苏大仙子可是素来不喜欢等人的。”
李玄都也不再追问,将“冷美人”收回鞘中,往门外行去。不用他多说吩咐,苏云姣自是乖乖跟在他的身后。
出了客栈不远便是驿路,苏云姣本想走在李玄都的后头,结果发现无论她如何变换步伐,李玄都始终都是与她并肩而行,于是便熄了这个心思,乖乖认命,与李玄都并肩而行,像是一对离开师门到江湖上历练的师兄妹。
才走了没多久,就又遇到了一队人马,不是真言宗,也不是牝女宗,而是皂阁宗,领头的是个先天境的老者,一身惨白麻衣,脸色雪白,满头白发,两个深陷的眼窝里是两颗绿油油的眼珠子,活像一个刚从棺材里爬出的活死人,让人见而生畏。
见他们也是往客栈方向行去,李玄都二话不说便拦下道路,由他来解决这个先天境老者,让苏云姣去对付那些小喽啰,苏云姣本就因为被李玄都擒住的缘故而憋了一肚子火,现在又碰上了这些正邪不两立的皂阁宗弟子,顺理成章地把一肚子都撒在了这些皂阁宗弟子的头上,打得一帮人哭爹喊娘,四散而逃,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至于那老者,就更是凄惨,本想依仗着先天境的修为,先试探试探来人的深浅,不曾想仅仅是一个照面,就被来人一刀斩断手臂,他转身想逃,又被一刀捅穿了后心,死得不能再死。
两人继续上路,苏云姣忍不住问道:“你在客栈里放过了那个真言宗的人,又放过了牝女宗的妖女,怎么到了皂阁宗这里就痛下杀手了?难道你跟皂阁宗有仇?”
李玄都看了她一眼:“我还放过了一个慈航宗的弟子。”
被戳中痛脚的苏云姣顿时大为恼怒,决心不再搭理这个姓李的,不过又走出十余里之后,她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只是在话语中多加了一个慈航宗。
这次李玄都没有再以言语挤兑她,坦然道:“我说过,我想做一个好人,所以在可杀可不杀之间的人,我多半不会杀。”
少女在心底对于李玄都想要做一个好人的话语不以为然,甚至是嗤之以鼻,不过表面上却不敢表现出半分,还是好奇问道:“什么叫可杀可不杀?”
李玄都又是看了她一眼,“像你这种的,虽然行事骄横跋扈了一点,但是没什么恶名,也没什么太大的恶劣行迹,本质还是好的,便属是可不杀。可杀则是因为你屡次冒犯我,在江湖上讲究一个打人不打脸,打人是恩怨,打脸却是死仇,你落了我的脸面,单凭这一点,我把你杀了,也不违反江湖道义。”
虽然李玄都这番话说得轻描淡写,但苏云姣还是感觉后背有点发凉,忽然问道:“你是不是杀过很多人?”
李玄都稍稍沉默了一下,笑道:“你可以猜一猜,猜对了没奖,猜错了有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