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都笑了笑,“你们且安心,我又不是第一天行走江湖的雏儿,孰轻孰重还是拎得清的,当年在江北和帝京,凶险何止百倍,我照样能活,更遑论一个小小的公孙量。”
李玄都的语气轻描淡写,可话语中的那份豪情和自负,却是让人为之心折。
“行走江湖,从来没有什么万全之策。”李玄都显现出让两人都有些凛然的锋芒,“若是事事都求一个万全万安,那又何必来行走江湖?我当年以先天境面对归真境以及众多先天境,尚能不亡,现在我以玄元境面对一个先天境,绝不会有事。此事就这么定下了,无须再言。”
这样的锋芒在李玄都还是紫府剑仙的时候,常常可见峥嵘,只是在李玄都坠境之后,便含而不放,便如宝剑归鞘,再也没有见过,今日李玄都锋芒再现,就算胡良也被其所摄,想起了当年在西北行走江湖时的光景,便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李玄都挥了挥袖子,说道:“去吧,咱们三人该做什么都做什么去。”
……
距离风雷派总舵相去不远有一座不起眼的两进院子,书房中,鹰目勾鼻的左秋云从袖中抖落出三枚上了年头的太平钱,三枚太平钱在桌面上滴溜溜地旋转不停,许久之后才缓缓停下,此番举动,便是占了一卦。
这占卜一道,以太平宗为最,其次便是阴阳宗,千百年来,两宗手法多在世间流传,又有南派和北派之说,他用的是太平钱,便是南派太平宗的手段。
在左秋云身旁还站着一位神色枯槁的男子,正是如今风雷派中的第一高手公孙量,他双手负于身后,问道:“如何?”
左秋云望着桌上的卦象,“公孙师兄,你也懂得卦爻,不妨一起参详一下。”
公孙量没有拒绝,上前一步,看了眼这个卦象,说道:“是个极阳之象。”
左秋云抬眼望着头顶,两眼翻了上去,不见黑色眼珠,只剩下眼白,说道:“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我们这次做的事情,并非光明正大,为何会出现极阳的卦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