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今儿正个院子都翻腾着欢乐的情绪,盖因游学在外的郎君今早清晨突然归家,引得家中的夫人,娘子们竞相前来慰问,老夫人更是下令今夜在家举行家宴,为在外游学多年的孙儿,接风洗尘。
为了这场家宴,饕餮楼的李掌柜一早便将楼里的大厨打包送回了府里,对外宣称家中有事,今儿的宾客概不招待。
早先定好席面的,更是人手一壶琥珀酒,并承诺改期再来一律八折优惠,近日定席面的多是想品品这琥珀酒的,现今不用等候便将酒送至家中,也都乐得给这李家颜面,酒有了,换家酒楼也是一样的,当然这也跟他李氏家族在平江城的势力庞大分不开的。
这李家的少主名为李彦,及冠过后便外出游学,时至今日已三年有余,此时的他正在书房等候他父亲,也就是李家的家主李俭。
李彦依坐在圈椅矮坐当中,膝盖微曲,手中把玩着一件羊脂玉雕,十分的闲适自在,看的李俭眉头直皱。
“游学三年,就学了些这样的规矩?”
“阿耶,此处又无外人,直得我父子二人,还不能松快些?”李彦稍稍端正了下坐姿,然不多时又依了回去。
“你啊,前些时日不是来信说还要再外待些时候吗?怎得突然便跑了回来?可是在外遇见事了?”
“怎会,父亲多虑了,我听闻有阿珏的消息了?”
“你这消息倒是灵通,定是那丫头给你通的信,真当我不知她整日里琢磨着什么?你表兄前些日子是来信息,他如今是那黑虎军的首领,军中缺粮,求到为父这里来了,已经装点好粮草,从运河驶去北地了。”
“我就说什么事也瞒不过阿耶,阿妹年纪小,当年阿珏离开之时,她刚刚会走,后来见得阿姐为他蹉跎多年,哪家的小娘子不想寻一贴心的郎君?阿珏大她那些年岁,她心中惶恐也是然。”李彦讪笑道。
“非是我不心疼她们,只是你姑姑只得阿珏这一个孩儿,临终托我代为照看,实在是有违所托。”
“阿耶便是太为慈善,阿珏当年不曾留信便从家出走,一连多年音信全无,阿耶当年不是没派人找过。那黑虎军说的好听是义军,难听点那就是叛逆,我李家世代忠良,莫不是要与叛逆为伍不成?”
李彦起身令人收紧院门,不得任何人进入,又关紧门窗,才端坐好认真道:
“我知阿耶是何想法,如今这朝廷是日渐衰落,谁只这天下日后落入谁家,这也是您与城中叔伯为北地供粮的原因。但是送小妹去那黑虎军联姻,儿子认为此事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