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炎炎夏热,唯有清晨能有丝丝凉气,一大清早,苏荷的小院便忙活了起来,今儿是苏荷早就找人算好的黄道吉日,万事皆宜,正好开窖取酒。
早在三个月之前,这酒便酿好了,当时那几个孩子没调养好身子,故而这活计多数都是苏荷一个人干的,惹得那几个娃儿忐忑不已。
也就是苏荷把他们当孩子,这倘若是在穷苦人家已经是半个劳动力了,否则人牙子也不收啊,比如二郎,四娘这般大小的,便没人要。
苏荷将这大酒缸中酿好的酒分装至坛中,将新鲜的荷叶擦拭干净,仔细晾晒后覆盖在坛口,再用早就和好的稀泥封住,这才抬到地窖中储存,等待着时光对它的雕琢,因那时人手不足,这些活让苏荷蚂蚁搬家似的足足忙了一个多月,这才陆陆续续的都搬进了地窖中。
因这时间拖得太久,过了最佳的酿造时辰,那酒自然是被苏荷给酿酸了,不过这也给了她偷梁换柱的机会,偷偷的将坏掉的酒水处理掉,再将系统中的酒分好装坛,混了大半藏于酒窖之中。
这次开窖取酒,可就用不着苏荷再如此劳累了,这几个孩子调养了月余,便个个活蹦乱跳的在院子里忙活了起来,不论哪个气力都比苏荷大,再一次的证明了苏荷是个体力渣的事实。
这才来的几个孩子,前尘往事都不愿再提,各有各的伤心之事,入了苏荷的门,便跟了苏荷的姓,叫苏仁,苏义,苏礼,苏信。
特别是苏礼与苏信,可能是经历了生死,被辛窭救回来后,就格外的珍惜现今的生活,自打能下地,这院子里的活便没停过,拦都拦不住,生怕哪天苏荷反悔将他们再卖了出去。
他们如此担忧也是有缘由的,如今的世道良贱分明,虽说这贱籍也可放良,但这事只有家主说了才算。且在放良之前生死祸福皆有主家定夺,如今的伦理便是如此,是士族阶级的统治手段,非苏荷个人所能动摇的。
并且但凡是有那做了逃奴的,被捉回便是严惩,祸及家人乡里,就算遇到一次如去岁那般的不问过往就地落户的事情,也要后期没有主家来找才行。
由此可见封建社会阶级制度的森严,不过话说回来,若非制度如此,就苏荷现今的手段怕是压不住下人,分分钟上演恶奴欺主事件,估么着这也是辛窭给她挑了四个半大孩子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