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沈煜抓住了这个话茬,急忙问道:“前二十年,你都没有人看管?”
萧遥歌点点头,小小的脸上带着倔强。“习惯了。我从小就在孤儿院长大,裤子破了都是自己补,当然不用别人管。”
明明早已能够确定,可此刻听见萧遥歌自己亲口承认这个事实,沈煜的心里还是被莫大的欢喜吞没了。
眼前的人,的确是他苦苦寻觅的那个人。
十九年前,沈煜被人拐走。年仅十岁的他,想尽办法从人贩子手里逃了出来,最后流落到了莫城的孤儿院。
在那里,他住了整整一年,才总算被自己的家人找回去。彼时,他已患上了重度的自闭症。剩下的十几年,他在治疗中度过。拜自闭症所赐,他拿下了几个学位。
直到毕业后,身体痊愈,他再次回到了莫城。
他想找到,孤儿院里唯一与他说话的那个小女孩。
长久的自闭让他不善与人交流,所以选了一个不需要开口的工作。每天只需要说,请签收。好在家人纵容,没人拦着。
自然,他选择这个工作的另一个理由是,这个工作很方便找人。
新的故事开始于一年后,他被公司转到新的街道,萧遥歌的名字冲入眼帘。从那一天开始,他似乎成了一个守护者。
见证她每次早起的慵懒。
见过她每次抱着快递的欢喜眼神。
也见过她偶尔不知为何哭肿的双眼。
当然,沈煜也很想问问她,还记不记得那段往事。但他总觉得,在那段暗无天日的岁月里,是自己先抛下了她。所以,他的心里带着歉疚,不敢提起。
而今穿越过后,他再面对她时,心里多了几分底气。可终究是畏惧的。
像一道屏障,横在二人中间,不知打破后会是什么局面。尴尬还是疏离。无论哪一种,沈煜都有些胆怯。
等他在脑海中想完这些事,萧遥歌娇小的身子已经又钻进了地里。沈煜走在前头,替她先捡走容易绊脚的石头。
一声不吭,嘴角噙笑。
清香徐来,萧遥歌心里隐隐有些暖意。沈煜对自己,大抵是有好感的吧。只是,萧遥歌始终挂记着一个人。
十六年前,孤儿院里,一个小男孩咬着嘴唇,小拳头狠狠攥在一起,死命的把萧遥歌护在身下,任由一条皮带用力的抽在自己的身上。
皮带的主人是当时的院长,崔拜。
孤儿院里所有人都挨过崔拜的打。特别是嘴比石头更硬的萧遥歌。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有一个小男孩冲出来,替她抗下所有的抽打。
她至今都记得那个小小的有力的身躯。他不爱说话,连自己的名字也不肯说,但咬定自己比萧遥歌大,所以便让她喊自己哥。
他在孤儿院住了一年,也替自己挨了一年的打。之后,他的家人前来找他。她才知道,人家与自己是不一样的。她是野草,人家不是。
小小的年纪总带着不可名状的自尊心。
她与他生了气,把自己关在房门里,不肯接受他的告别。他在外头等了三个小时,萧遥歌依然不肯开门。
而等到天色彻底黑下来,萧遥歌透过门缝往外瞧,才发现自己真的错过了与他的最后一次相见。
从那一天开始,她就盼着他回来。坐在孤儿院大大的铁门旁,看着一辆又一辆的车子飞驰而过,却没有一辆有停下来的意思。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想等他向自己道歉。
直到长大后,她才忽然发现,自己其实是欠他一个道歉。萧遥歌很想找他,可是却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不过,午夜梦回,那段被他保护的记忆始终会找上门来,提醒自己在那段暗淡岁月里曾经有一个人,用他小小的身躯为自己创造出莫大的安全感。
暖黑色的大地上,二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检查着百姓们种植玉米的情况。
一人身穿暗红,一人身穿褐红,玄纹云袖,风姿绰然。在场的百姓头一回遇见仙人般的人物,个个停下手里的活计,啧啧相叹。
十里之外,安王府上。福佳憋着一肚子气回府,刚好瞧见自己的妹妹正摆弄着一件极其精致的首饰。
“父王又带了好东西给咱们?”
福佳的脸上带了几分羞怯,旁边的小丫鬟赶紧解释道:“县主,这是沈家给小县主送来的聘礼。”
“可是,沈煜不是要退……”福佳的话说了一半,看见自家妹妹欢喜的神色,便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退什么?”福音含笑道。
“没,没什么。”人家聘礼都送来了,看来是沈家替沈煜做了主。如此,他倒也反悔不得了。想到这里,福佳皱了皱眉,转念叹了口气道:“这两日我跟着遥歌公主种植新粮,沈大人今日也去了。若是你无事,明日不妨也过去瞧瞧。”
“我可以去吗?”福音果然满脸欢喜。一想到要见到沈煜,她的一颗心就顿时像长了草一般。
福佳点点头。“虽然父王请旨的时候,只说让我陪着。可你毕竟也是县主之身,偶尔去一次也可以。再说了,种植新粮是好事,父王和母妃必定不会拦着。”
福音连连答应下来,转念似乎想到什么,开口问道:“姐,你说遥歌公主种植新粮,沈煜去干什么?他两,是不是真的像传闻那般,有什么纠葛在里头?”
福佳想到今日二人的情景,心里一堵,嘴上却还是好言安慰道:“既然聘礼都到了,你也不必想那么多。往后的日子,人在你的手里,总要听你拿捏。遥歌公主,虽然不是什么善茬,但也总不至于抢你的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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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鱼摇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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