挫败感让她几乎想要从阳台上跳下去。
她都记得那天晚上的风,又冷又热,吹得她一会儿流汗一会儿打寒颤。
她妈张素芬女士和她爹陈永邦男士急忙地开着车过来。
三十分钟地路程硬是十几分钟就到了。
两老看着鼻涕眼泪都在一起女儿,心都酸了。
陈永邦不住地安慰陈曦,“哭什么呀,大不了不做了,回家你老爹养你一辈子。”
被张女士连瞪了十几眼。
她坐在沙发上,看着这父女二人鸡同鸭讲地安慰,陈曦地哭声渐弱,一方面是陈永邦地安慰确实有些效果,让她知道这世界上还是有人关心她的,另一方面就是尴尬。
她二十七岁的人了,在老爹面前哭得涕泗横流,丢脸。
这时候张女士才慢条斯理地把翘起来的二郎腿放下。
“我刚才跟朋友交了钱,下星期我们去印度玩玩,散散心。”
陈曦:“?”
她哭得那么厉害,她老娘竟然是坐在旁边逛旅游团?
而且为什么不是去欧洲日本,去印度???
陈曦气啊,抓头“我不去!”
印度是个什么地方她老娘不知道?
□□率这么高的国家,她看着都怕了。
她以前看到个视频,一个女孩拍摄她自己走过印度街头的场景,几乎被下流的视线追随了一路,看得陈曦都为她感到害怕。所以她才不想去印度,她不想去一个连厕所都不普及的国家,不想去吃手抓饭。
可是她妈妈连钱都给了,而陈曦哭过之后好像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早十几分钟也许还能和张女士正面刚,但是现在……罢了罢了,这条狗命本来就是她给的,要是去发生了什么事看她后不后悔。
陈曦带着报复意味地想着,去就去吧,正好她也不想上班了。
战战兢兢工作了五年,竟然没得个好,有什么意思?
晚些时候,她老爹老妈离开了,陈曦就在沙发上躺着看天花板。
她睡不着,脑子里混沌一片,好像一锅煮糊了的粥。
这锅粥细煎慢熬逐渐冷却下去。
天亮了。
外面的天是灰色的,没有阳光,空气中似乎漂浮着细微的尘埃。
陈曦重新走到阳台,冷风吹得她一激灵,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立刻就浮现出来。
她抱臂靠在栏杆上,昨天穿的衣服在沙发上裹弄得很皱了,抚不平。
这个城市也从睡梦中苏醒过来,她看见马路边上推着小车的早餐商贩,看着环卫工人在清扫道路,路边的树上偶尔飞下几只小鸟,这时候它们才能大着胆子下地。
她从来没有这样观察过自己小区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