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国强有跟人闹过矛盾吗?”安陆问道,廖国强的情况,他的工友必然了解一点。
“他那个臭脾气,跟人不知道干过几次架,我还劝过几次,没用。倔脾气一上来,十头牛都拉不住。”洪波义愤填膺,显然对廖国强的脾气深恶痛绝。
“你们看看我这手臂,这块疤就是去劝架的时候被廖国强用刀划的,那个痛呦。”这夏天,洪波穿的短袖,手一伸出来就能瞧见,大约五厘米长的疤痕蜈蚣爬似的,一般人都得头皮发麻,但舒悦昨天才亲眼见到一具腐烂长蛆的尸体,洪波这点疤痕对她来说,无疑是小意思。
“既然这样,那你恨廖国强吗?”舒悦问。
“废话,长了疤,哪有女人不害怕的,那小子害我四十了,婆娘都找不到,早就想找个机会揍他一顿,干一架,解气。”
开口闭口干架的,这洪波的脾气可不一定比廖国强好上多少。
“你有这样的想法,那么,你付诸行动了?”孙芙笑着问道,她是典型的娃娃脸,都出来毕业工作三四年了,看起来还是跟刚出社会的大学生一样嫩,不认识她的人,第一次对她都不会有过多的戒心。
洪波好歹也是四十岁的人了,年轻时不懂事,整天跟一帮混混打打杀杀的,每次被调查的时候,那些个警察就是这个语气,令他有着本能的危机感。
“警官,我胆子小,也就是嘴上逞强,说两句过过嘴瘾,其实啥也不敢做。我家就我一个儿子,六七十岁的老爹老妈还指着我养老呢。”洪波心里直怪自己多嘴,说了太多,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对于你究竟有没有杀人,我们还会做详细的调查。”孙芙侧身,对她的副队道:“把人带回去,做笔录。”
繁西村刑警大队的副队是个三十七八岁的老刑警,经验丰富,觉着就这样把人带回去不妥,但孙芙上头有关系,他们整个警局都知道,平时没人敢说半个不是,毕竟连局长都得给她孙芙三分面子。
她的指令,虽觉不妥,但也只能答应。
安路最是讨厌跟什么都不懂的人一起办案,拖累办案进度不说,还浪费他宝贵的时间。
“孙队长就是这样办案的?难怪三四年了还没调回省里。”他显然没有因为对方是女性就温柔谦让几分。
“这才几句话,你就下判断了?是,洪波有作案动机,但作案时间呢。案发当天,他正跟廖国强一群人在工地干活,从早上六点到晚上八点,吃住都在工地,中午吃饭休息时间不超过两点小时,而从繁西村正在修建的公路到廖国强家中,一来一回就需要四个小时,他妈的,洪波会瞬移是不是。”
安路一生气,就爱讲冷笑话,舒悦在一旁是想笑又不能笑。
“廖一缘的死亡时间是当天中午十二点至下午一点,洪波要是骑着摩托车就完全有可能。”孙芙毕竟是刑警队长,在场大多数都是她的手下,安路这一说,完全没留给她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