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襄着急忙慌地跑到小区门口,正巧堵上回家的楚清。她喘着粗气儿跑上去,插着腰道:“我看你往哪儿跑!”
楚清被这架势吓得不轻,要不是听声儿是个女的,她非往保安室钻不可。她抬头一看,眼前一个黏着清洁面膜的女人瞪着眼睛站在自己面前,身上穿的是件某运动品牌的棉袄,长度及膝,显然是男款。脚上踩着双皮卡丘的棉拖,前头都破洞了。
见楚清盯着自己看,林襄就知道这小妮子认出自己了。无意间透过保安亭的玻璃看清了自己现在的样子,林襄爆了句粗口,拖着楚清就往家走,“你个小祖宗,我接着大姚的电话就出来了,家里还炖着银耳羹呢!”
她没担心丢不丢人的问题,倒是愁上家里的羹了。楚清低头笑了笑,这林襄的性子是一点儿都没变。还是跟以前一样,跟个女土匪似的。她身上那件衣裳还是大姚高中时候穿的,胸前被香烟烫了个洞,找不出第二件来。
两个人一路小跑到家,林襄将银耳羹盛出来给了楚清一碗,随后去卫生间洗面膜。等她梳完妆出来小口喝完了汤后,林襄将碗推到一边,坐在楚清对面,静静地看着她。
楚清舔了舔嘴唇,趁着“女土匪”还没发火,赶紧先承认错误:“对不起,我错了,你不要森气……”
当年她从市一中离开以后删了所有人的联系方式,后来索性连手机号都给换了,跟这些同学撇得干干净净。这么多年有意躲着,也一个没见过。
“你……”林襄到嘴边儿的话还是咽了下去,尽管这么多年无数次想把楚清翻出来打一顿,问问她为什么一生一不吭就跑了,可真遇见了又舍不得难为她了。主要是程易安单了这么些年了,人要是被她给吓跑了那人还得天天缠着大姚不放。
楚清小嘴一撇,瞪着双大眼睛看着林襄。见她还冷着脸,楚清脑袋一歪,双眼使劲眨巴了十几下。
“噗……”林襄破功了,止不住的笑意,面儿上却还不肯服输,“这招式用了七八年了,不腻呢?”
楚清扬着脑袋得意道:“管用就好。”那时候无论是林襄还是程易安,只要她使出着绝招一般就能混过去,数学考不及格的时候除外……
“见过老程了?”
提到这个,楚清敛了笑意,答道:“见过了。”
“有什么想法?”
楚清皱了皱眉头,怎么觉得跟相亲似的。她眨了眨眼睛,故作轻松道:“没什么想法啊,就……扎针挺熟练的,技术不错。”
看她那没心没肺的样子林襄是真急,“你不知道她为什么练扎针啊?一有空就跑输液室帮护士扎针,那时候他们都以为老程看上输液室的小护士了。”
见楚清还低着头不语,林襄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想着姚宇成他们没那么快回来,索性跟楚清都交代了:“老程是最不想学医的吧?读医学院为谁啊?这还有一年多博士都毕业了,一个女朋友没找,为谁啊?您倒好,八年前一声不吭跑了,八年后一出现,轻飘飘儿一句没想法就了了?”
楚清揉了揉被林襄念疼的脑瓜子,捂着脑袋趴在餐桌上,闷闷地说道:“你怎么一口北京味儿啊……”
“我相声听多了……嘿,您别跟我打岔!”
“好么,天津味儿都出来了。”
“楚清!”林襄一拍桌子,“你再跟我打岔!”
楚清双手合十,叹了口气,“你也说了八年没见,总不能一见面就谈那事儿吧?”
林襄听她这话音儿觉得有戏,“就是说你还有那想法?”
“我没有!”
“你怎么没……”门口传来姚宇成的声音,林襄立刻闭了嘴,伸手帮楚清整理刘海,“乖,我说你有你就有,我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