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嬷嬷被玉兰这一呵斥,吓得脸颊两侧下坠的肥肉都颤了颤,也规矩地不敢再做些小动作。
“长公主殿下明察,不是老奴伺候九皇子不尽心,非要故意苛刻了九皇子,实在是……实在是景阳宫里养不起九皇子啊。”
“长公主也知道,皇后娘娘素来不理事,就连这景阳宫也都是怜香姑娘一人在打理,娘娘从不过问。可这宫里哪处不是看菜下碟子的,娘娘长年无宠,九皇子又不得皇上亲昧,生母还是一个罪妃,六局一司的掌事便都推说没有收到皇上要将九皇子养在景阳宫的谕旨,每月送来的份例也都没有九皇子的份。”
“皇后娘娘既吩咐了要奴婢好生照顾九皇子,奴婢也是见九皇子实在是可怜,这些年还是老奴从自己的份例里匀了大半出来给九皇子的。”
越到后来,孙嬷嬷像是找到了理由,说话的底气也足了些,只见她两只小眼珠贼溜地一转,便膝行到长公主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长公主殿下,奴婢真的没有苛刻了九皇子啊,您就是借奴婢一百个胆儿奴婢也不敢啊。”
听着孙嬷嬷这一番忠心护主之言,若是换了别人说不定还真就相信了她的话。可长公主却是清楚云妃的为人的,云妃掌管后宫,事无巨细、从无纰漏,也不屑在份例上亏待了各宫的人。
相反,她很会收买人心,掌事以来各宫的份例是提了又提,就连这宫里的奴才们都不得不夸赞云妃端庄惠下、治事精详。
九皇子这么个大活人在景阳宫,云妃不可能不知道,也不可能放任六局一司的人为难一个落魄的皇子,她可是连娴妃的六皇子都不曾刻意为难过的。
皇后娘娘就算再无宠,那也是母仪天下的后宫之主,还没有人有胆子敢欺负到景阳宫来,云妃那样聪慧的一个人绝不会傻到与皇后为敌,若是当真逼出了皇后,那她的后宫掌事之权也算是到头了。
再者如果景阳宫真像孙嬷嬷说的这么凄惨,连个小孩都养不起,她一个奴才怎么长得肥头大耳的,倒是九皇子消瘦地厉害,若说不是这老刁奴克扣了九皇子的东西,长公主打死都不相信。
不仅长公主不信孙嬷嬷的一番话,就是玉兰和紫珠也不相信,两人看着孙嬷嬷都是满脸的不屑,这孙嬷嬷还真当她们是好糊弄的不成?
长公主也懒得跟孙嬷嬷纠缠,她径直走到九皇子跟前,蹲下,握起九皇子冰凉的小手柔声问道,“你是九皇子?那你知道我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