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喻明知道的事情似乎有些多了,他是不是该考虑早些培养个人来接替太医院院使的位置了?
谢谦盯着张喻明,指尖一下一下地敲打在桌案上,过了好一会儿才复又问道,“六皇子那边是怎么回事?”
六皇子虽然年纪小,可这回也只是落水受寒而已,何至于会昏迷了一天一夜都还不见苏醒的?这里面怕是还有些猫腻吧。
张喻明一顿,这九千岁怎么又关心上六皇子了?
但他也只是稍加思索了半刻,最后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下官也亲自替六皇子看过了,六皇子除了脉象有些虚弱之外,并没有什么异常,依下官之见,多半是娴妃娘娘为了争宠授意六皇子借机装晕,以留住皇上。”
后宫此类争宠之事常见,张喻明也不难猜出娴妃的盘算。别看皇上平常虽不甚看重六皇子,可六皇子到底是皇上的亲骨肉,在知道六皇子昏迷不醒之后,皇上还不是在钟粹宫守上了一天。
谢谦日理万机自然不可能无故问起六皇子的事,只听得他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张大人,你可知自己犯了欺君之罪?”
“下官有罪......”
光是听到“欺君”二字就把张喻明吓得双腿一软,压根都还来不及细想谢谦说了什么,他便惯性使然地又先跪了下去。
欺君,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也不知他今日是犯了什么冲,先在钟粹宫一番胆战心惊,又在永宁宫差点失了半条命,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走出东厂的大门,真是够衰的。
这六皇子的事他真的是无妄之灾了,一般宫里的主子们都会为了各种目的装病请御医,他们做御医的也不会故意去拆穿,只照例开一些调养身体的药方交差,这也是太医院不成文的规定。
可既然千岁爷都说他欺君了,他除了认了还能怎么办啊。
“下官有罪,明日下官替六皇子看诊时一定向皇上如实禀告,六皇子脉象正常,昏睡不醒应该是装出来的。”
谢谦简单地“嗯”了声,也就没有再为难张喻明,这张喻明为人机灵也还算听话,他也还打算再留张喻明一段时间。
目前也就只有一件事还让谢谦忧心不已,“长公主的病情如何了,这么多年了她体内的余毒还是没法彻底去除吗?”
张喻明倒是一点也不意外千岁爷会出口问他长公主体内的余毒,自他去年向千岁爷投诚之后,千岁爷几乎每月都会问上他几遍长公主的情况,只是长公主的病他也......
“千岁爷,长公主体内的毒是从娘胎里便带出来的,十八年过去了那毒......那毒早已和长公主的骨血融为了一体,下官......下官医术不精,实在是没有办法替长公主清除余毒。”
张喻明家世代就是在宫里做御医的,他自己也是历经了两朝,这皇宫里的腌脏手段他是听得多了也见得多了。
下毒这种事算不得什么,可若当初这毒再下重个一分先皇后和那孩子一起没了也就罢了,偏又留下长公主一人从小受尽病痛折磨。
这每日大包小包的药不间断地往永宁宫里送,他一个外人看着也是于心不忍。
依旧没有办法吗?谢谦面色凝重。
他还真是没用,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找不到根除公主体内毒素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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