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会儿,看着徐娇娇一杯水接一杯水地漱口,郭煜之前的计划被他自己给打了个粉碎。
他等不下去了。
谁知道他亲生父母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出现呢?
万一他们出现的时候,徐娇娇的病已经严重到治不好了呢?
光是想想这个可能,郭煜就忍不住那种由骨子里发出来的恐惧的战栗感。
不等了,等不下去了。
先去医院检查,拿到检查结果就去报案,同时联系媒体——他们胜在年纪小,又一个是被拐儿童上京寻亲,一个是被黑作坊害到得癌症的童工。应该会有报社电视台感兴趣吧。
看徐娇娇再次拿着空了的杯子去接水,郭煜终于忍不住了,他站直了身体,“娇娇,咱们待会儿去医院给你检查检查吧,我觉得你这总是流血不太正常。”
徐娇娇本来没注意郭煜在旁边站着,这会儿他一开口便被吓了一跳,一口水含在嘴里本是要吐出去的,却被他突然冒出的一句话吓得反咽了下去,有些呛到了气管里,弄得她直咳嗽,喉间的血腥味儿又让她止不住的反胃。
一时间徐娇娇又是咳嗽又是反胃,难受的眼泪都涌出来了。
郭煜没想到自己一句话把她吓成这样,忙上前给她拍背,又取下毛巾擦她脸上手臂上溅上去的水。
徐娇娇一边捂着嘴咳,一边抓着郭煜的手臂借力往外走,到床边坐下又扯了纸捂着咳了半天,才终于缓过来了,“不去!检查什么呀检查!没病!你别管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还是去看看吧,”郭煜不好直说我是重生的知道你这是苯中毒把身体弄坏了,只好努力从别的地方劝她,“这每天早一次晚一次的,照你这么个样子,得白流多少血啊!况且你还时不时流鼻血,一流就不好止住。”
但徐娇娇不以为意。这才哪儿到哪儿,上辈子她躺在病床上,一不留神鼻里嘴里的血就涌出来洇湿床单,那才叫真的‘白流多少血’。
在刘永年家的时候,徐娇娇时时担心天天害怕。但自从出了刘永年家,远远离开了黑山镇,徐娇娇就没那么怕了。
她觉得她现在的身体比上辈子好多了。只是流血,还是刷牙的时候流,牙龈又没有像上辈子似得烂到总是浸在血里,包不住牙齿弄得牙齿一碰就倒一拔就掉。
至于流鼻血,三天了也就流了两次而已呀,况且流的时间又不长。
这次肯定能治好,她充满信心。
等郭煜爸妈找到了,她就回家治病,还要让爸妈帮忙通知二红他们的爹妈,让他们把儿子女儿救出来。
然后大家一起去市公安局报案。
人多力量大,上辈子就是住院看那种病的人多了,之后记者啊警察啊就都来了。
只是她住院后没几天就死了,听说政府要让黑老板赔钱,又听说那些老板们被抓住了几个却又跑了几个,也不知道最后到底怎么样了。
不过徐娇娇相信她死后爸妈肯定是拿到了赔偿金的,因为政府都说了会赔钱嘛,那就肯定会赔钱了。
这样她心里也好过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