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阁下。”
隔着十多米的距离,芙萝拉矜持地行了一个屈膝礼,毫不在意一旁某些大主教们如尖刺般锋利的眼刀,径直朝坐在主位的教皇走去。
芙萝拉现在和魔法教会或者说是光明教廷的关系……挺微妙。
众所周知,皇权与神权向来是互相牵制,“不是西风压倒东风,就是东风压倒西风”的对立又平衡的关系。
芙萝拉在怀特王国的身份是出身于教会的圣女,有自然魔法天赋但主修光明魔法的光明祭司。
可她偏偏在怀特国王失踪后、神权即将有机会掌握整个王国之际以皇后的身份加入皇室支撑起了整个王国。
偏偏教廷还不能拿她怎样,这是自己家的圣女啊,当上了最高领导人不是挺好的吗←▽←
毕竟神权与皇权的贸然交替必定会引起动乱流淌鲜血,也许慢慢地渗透改变最后也能达到掌控的目的呢?
芙萝拉赤果果地将这个诱惑摆在了教廷的面前,那些天父的使徒根本没办法拒绝。
只是五年过去了,芙萝拉看似为教会谋取了不少利益,教会也的确地位提高有了些许发展,可这缓慢的进展让教会的某些敏感而没有耐心的人着急了。
他们开始怀疑芙萝拉的忠诚和目的了。
当上了皇后站在怀特帝国的权利中心,圣女是否已经忘却了自己的信仰?
……滚,我的信仰可比你们这些差点走上邪路的伪教徒要坚定的多。
恢复金发绿眸的芙萝拉微笑着,她几乎及地的金发有一部分挽作了发髻,白色的花朵错落有致地缀在发间。
白色的纱质长裙刚过脚踝,当她缓缓行进之时脚链上金色的铃铛发出细微清脆的声响,她只要微笑着站在那里,就仿佛悲悯众人的神之使者。
就是这样的气质,她当初才会在一批圣女候选人当中脱颖而出。
戏精模式全开的芙萝拉:承让了承让了,这都是跟米达伦那群白翅膀鸟人学的╮╭。
可我们这位圣女,秘密可真不少啊……
慈祥笑着的教皇回想着死士交给他的圣女行踪记录,心中复杂的算计无人知晓。
但芙萝拉如今在皇室中的地位和权力却也由不得他随意发难了。
谁知道当初自以为培养出的掌控权利的棋子,实际上却隐藏着实力最后一跃成为了执棋之人与他平起平坐呢……
所以那位大人的来访目的,可真是令人惊喜的意外啊……
想着接下来的计划,教皇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真实的喜悦——带着杀意的喜悦。
芙萝拉突然有了点不好的感觉,她看着教皇脸上的笑容,微微挑了挑眉。
怪不得那几个演技不够的大主教一副“你马上就要完蛋了拽什么拽”的表情,看来这是场有来无回的鸿门宴啊……
教皇终于忍不住了?
“圣女阁下,国家危难之际你却在外不归,实在是……”
立于教皇身边的另一位主教率先开了口。
“郝伯特王国与我国向来关系亲近,他们大王子的成年舞会邀请,我作为皇后怎能拒绝呢?”
不咸不淡地与主教打着太极,平静的语句中火/药味甚浓。
“那你是否已经忘却了自己的圣女身份呢?你对天父的信仰是否依旧忠诚?还是依旧被权利的毒液腐蚀掉了你的圣洁?”
“我从未忘记过天父对吾等凡人的恩赐,权利不会动摇我的信仰。”
没有什么能动摇她的信仰,只不过她并不独独信仰光明,而这位咄咄逼人质问她的主教大人自己的信仰也污浊到令她可笑。
光明教廷,已经是这样从内部腐坏的恶心玩意儿了。
芙萝拉不再微笑,她面无表情地直视那笑容未变的教皇,试图从他浑浊的双眼中看出十年前他还曾有过的坚定信仰。
她也曾……敬佩过这位固执而虔诚的光明信徒的。
可惜这世界逐步崩溃的平衡昭示着,即使是纯净光明的信仰者,日复一日的坚定也有可能扭曲成无法回头的偏执。
凡事过而不及,盈满则亏。
“那您呢?教皇大人,您也认为我已经背叛了信仰吗?这国家的动乱,您也认为是我的过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