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黛玉竭力请侯明兰过府一叙,不过她似乎与母亲有旧,一听母亲过世的消息就黯然不语,一意赠了她随身的袖里剑,便骑上马绝尘而去,徒留下黄沙滚滚。
黛玉坐在翠幄清油车里,指尖描摹着剑鞘上的花纹,好奇的抬眼看向对面:“师父,侯将军为何要送我一把剑?”
剑为利刃,血光不祥,初次见面就赠予一个女童,确实不合时宜。
灵枢缓缓拔剑出鞘,只见剑身澄澈如水,透着冷厉的寒光,倒映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这剑,本是威慑自防之器。徒儿平时聪慧过人,今天反倒不明白了?”
黛玉居然觉得有理,垂着眼凝视短剑许久,猛地坐直了身体,对灵枢柔声的央告:“师父,徒儿想学剑,不愿将这把好剑束之高阁。”
灵枢没有马上应,而是轻轻的蹙起了眉头,良久才直言道:“习武首要刻苦用功,你身子柔弱,自小娇生惯养,未必能撑得住。”
黛玉熟知他不会拐弯抹角,心潮涌动之后,从灵枢手里接过剑,平举到自己面前:“徒儿在外祖母家时,因一件斗篷而受了冤枉。气恼之余也在想,如果没有父亲和师父在,就只能任凭他人辱没,全无一点反抗之力。”
“谁冤枉了你?”灵枢的口气发沉,带着腊月的寒霜气,“怎么不告诉我,或者你父亲。”
黛玉见天君着了气,忙伸手拽着他的袖口,耍赖似的摇晃着:“师父别生气。徒儿只是心有触动,觉得自己不能当一只笼中金雀,一旦失去庇护,便受不得一点风雨。这样无用的徒儿,难道师父欢喜?”
“无论你怎样,师父都欢喜。”灵枢却是心无旁骛道:“师父与你父亲一样,只希望你一生平安喜乐。”
黛玉见他语气真挚,不由微露一丝稚意的笑,从未有过的郑重道:“那就请师父教我学剑,徒儿长大以后要像侯将军一般,再无人敢随意的怠慢。”
不知怎的,此刻的黛玉让灵枢突然想起了自己还是仙童时,玉帝亲手将青光承影剑交予他的模样。那时的小天君,同样对神兵爱不释手,整日抱着它同修同眠,为剑道而痴迷,一心成为最厉害的神仙。
灵枢深深看了她一眼,心头一软,连声音也染上了几许的暖意:“你既要学剑,明日起便跟着师父上山练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