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而来的,是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
“可莫要再弄伤自己。”
若是……
若是他当真……如何能安心留下子琮一人?
想到梦中的天崩地裂,他既后怕担忧,又推己及人,唯恐子琮亦遭受同样的痛楚。
崔颂感受到指尖传递而来的珍重与愁肠,好似被一支涂满糖霜的箭镞缓缓穿过心脏,还未及品尝甜味,就已被疼痛团团包围。
他倏然往前,压住郭嘉的肩膀将之按在榻上,迎着郭嘉错愕的凝视,他冷然地咬牙,却迟迟说不出半句狠话。
“郭奉孝,君之心,我之心也。此等小伤你尚且不能释怀,而你……我何尝能释怀?”
他紧紧抓着郭嘉的肩膀,指节微微泛白,
“即便此症无药可医,即便天欲予绝路,我亦要掘出一条生路,将你救出。”
“在那之前,你凡事莫要隐瞒于我,更不可轻言放弃。否则,就算你半个身子躺入了墓穴,我也要将你掘出,让你不得安宁。”
掷地有声的话语,带着某种决绝而孤注一掷的意味。
郭嘉脑中蓦然浮现梦中的画面,若有所悟地一颤,眼眸骤缩:
“不可!”
他猛地将崔颂按入怀中,哑声在他耳边道:
“不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