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进门, 见崔颂坐在末座, 驻足道:“小郎乃上宾, 何不在前方入座?”
本就安静的大厅, 因为董卓的这一句话而静得落针可闻。
崔颂感觉周围的气氛凝滞了许多, 他恍若不知,不卑不亢地回答:“颂,不过一介白身。既非尊长,又无功德。怎敢越过诸位肱骨之臣与能人雅士,腆颜坐于尊席?”
“你们这些文人啊。”董卓似有些薄怒,似有些无奈,终究还是没有勉强崔颂,自己在守卫的拥护下坐上了主位。
董卓此举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却替崔颂引来了众人的注目。除了熟人,其他人心中都或多或少的有一些好奇。
崔颂对他们而言是一张生面孔,又十分年轻。相较董卓以往的作风,他刚刚的行为已经足够礼贤下士。而向来眼高于顶的大鸿胪卿刘曜,竟然也纡尊降贵,陪崔颂一起坐在末座。这让众人惊讶之余,纷纷在心中猜测起崔颂的身份来。
在前座的吕布,想法与众人稍有不同。他想到那天崔颂来他府邸,把董卓大夸特夸,吹得惊天地泣鬼神,不由暗自纳闷:难道拍马屁有这么大的作用?为了避免董卓的记恨,他是不是也该效仿一二,狂吹董卓马屁?
此时,厅中的位置差不多已经坐满。董卓坐在上首,环顾四下。他大致扫过整个大厅,传唤二管家上前。
“志才何在?”
作为董卓的心腹,二管家当然知道董卓口中的志才指的是何人。
他请董卓稍待片刻,自己沿着大厅的边角悄无声息地出门。
过了好一会儿,管家悄悄进门,走到董卓身后禀报。
“回太师,戏先生说他身体不适,先行回去了。”
董卓有些扫兴。
然而戏志才身体不太好的事他是知道的,也没有多心。
“那你多找几个名医,替他看看。他是要成大事的人,成天病恹恹的,如何与那些奸宄相斗?”然后便示意管家宣布开席,自己大口大口地享用眼前的美味佳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