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步伐飞快,等他走远,文人才反应过来 郭嘉一回来就去寻找郭瀚,莫非……他怀里的婴儿是郭瀚的?
却说郭嘉一路来到郭瀚的住所,大门紧闭,叩响房门无人应答。问左邻右舍,得知郭瀚有事出门,还要好一会儿才能回来。
本该在家中好好守孝的人此时竟不在家,纵是郭嘉等得,他怀里的小婴儿也等不得。郭嘉毫不犹豫地调转脚步,往自家的宅邸走去。
所过之处,房屋稀稀拉拉的散着,要问人烟,竟比房屋还要稀少。
他这一脉早已凋零,尤其是他这一家,三代单传,到他这儿,父、祖皆亡,只剩下他一个孤家寡人。
郭嘉推开已然掉漆的大门,走入家中。里面冷冷清清,带着久无人居住的萧条,只有两三个旧仆在院中打扫。见他归来,两人皆是一怔,赶忙抛掉手中的扫帚,慌张地上前朝他问好,带着几分生疏。
“恭迎郎主归家。”
物是人非,触景伤情。
郭嘉虽有些伤感,却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他让两人先去准备婴儿能吃的食物。家中并没有现成的乳汁,下仆只能一家家地敲响附近人家的大门,终于在一户尚且富庶的人家家里淘来一只母羊,要来一碗羊奶。郭嘉询问二人,弄清楚是哪一户之后,亲自前去,用价值不菲的玉佩与那家兑换了这只母羊。
再说郭嘉所寻的郭瀚,他其实并未走远,而是在与族中出众的年轻士子一起商讨未来的出路。正说到酣畅之际,三叔祖家的嫡次子来找,并告诉郭瀚,自家二叔在族中碰到了郭嘉,郭嘉还抱着一个婴儿,还问郭瀚在不在族里。
“十六弟找我?”郭瀚不免有些奇怪,他和郭嘉关系不过尔尔,并不亲密,不知道郭嘉一回来就找他是因为什么。
郭原年纪尚小,又与郭瀚关系极好,听到郭瀚的反问,他直剌剌的道:“真是怪事,十六从兄[1]说那婴儿是我郭家的子嗣,然而十六从兄尚未娶妻,族中有训,尚未娶妻者不可纳妾,这不足岁的婴儿又是哪来的?莫非……十六从兄在外养了外室不成?”郭原纳罕地看了郭瀚一眼,半开玩笑地道,“只是十六从兄为何一回来就找十二从兄,总不至于 这孩子是十二从兄的吧?”
郭瀚本没有把郭嘉找他这件事放在心上,可听郭原这么一说,他心中一跳,升起一道不安的预感。这孩子莫非是……?他佯作不在意地询问孩子的大致月龄,与心中不可外道的那件事对上一对。发现时间恰好能接的上,他顿时心下一沉,强笑道:“怎么可能?我一直在恩师处学习孔孟之道,倘若妻妾有孕,又怎会不知?”
郭原笑笑,未将这番话放在心上。他不知道郭瀚的心中早已翻江倒海。郭瀚不动声色地询问郭嘉近年来的动向,得知他竟然去西北寻找西迁的郭氏族人,郭瀚基本确定 郭嘉就是为了寻他而来,那婴儿还真有可能是他的骨肉。
然而他并不想承认这个孩子。他是谁?阳翟英才,名士管幼安的高徒。怎么能让人知道,他当初因为贪生怕死,找寻借口抛弃学业,悄悄跟随一部分郭家族人西迁?又怎么能让人知道,他为了逃离外族的残杀,不惜引诱外族少女,利用她,哄骗她,乃至与她翻云覆雨,麻痹外族人的警惕心?而他为了成功逃离,狠心抛弃族人,独自逃离一事,更是绝对不能让人知道的阴私。
他一个大男人,想要怎么样的孩子没有?外族人生性放荡,凶残而不知羞耻,谁知道那外族少女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