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白雾消散,他往前走了数米,正好看见另一个“崔颂”坐在图书馆的角落,手捧一本《时间简史》,潜心阅读。
他又靠近了几步,“崔颂”若有所感,抬头看向他的所在。
“你来了。”
崔颂拉开他旁边的椅子,坐下。
心照不宣地,“崔颂”取出包里的纸与笔,开始“互通有无”。
例行学习后,见崔颂写下几句不连续的古语,“崔颂”挑眉:“这是什么?”
“听别人念的,不太懂,好像是一篇祭文?”
“崔颂”探过头来,正眼审阅纸上的断句残章,取笔改了几字,又照着自己的猜测将破碎的句子补全,大致还原出这一段祭文的原貌。
然而上面的用词有些生僻,崔颂盯了半天,仍觉似懂非懂。
“崔颂”将这段文字改成浅显的白话文,赞道:“落字生玑,情义凿凿。此等高才纯孝之士,颂竟无缘一见,当真一大憾事。”
崔颂沉默。经大腿的翻译,他不但读懂了这段祭文,还能感受到行文之间真切深厚的感情。
自然而然,毫不作伪。不经修饰的压抑与悲恸,透过这短短的一段文字扑面而来,让人感同身受。
祭亡父。
“崔颂”注意到他的沉默,叹了一声:“你想回家吗?”
“想又如何,不想又如何。”崔颂觉得这个问题毫无意义,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我回去了。到这边来挺累的,今天骑马的时候一直犯困。”
“就和睡觉的时候一直做梦睡不好是一个道理。”“崔颂”道,“快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