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攸抬眸反问:“清河崔郎?何子之徒?”
见荀 颔首,荀攸正跽而坐:“可是方才那人?”
“正是。公达莫非见过?”
荀攸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将昨日发生的种种一一道出。
“……崔郎站立的方位,与我尚有一段距离。要说他不慎脱手,隔着数丈沾污我的衣摆,我是不信的。大概是他见那老者战战兢兢地赔礼,十分可怜,怕我为难于他,故蓄意将饴糖掷出,托言不慎弄脏我的衣裳,以揽赔偿之责。”
想到后来被送到他面前的贵重马车,荀攸不由一叹,
“只为了一陌生老叟,甘愿折损千万家财……如此赤子之心,温恭直谅,实乃春秋遗风,当为罕见。”
如果崔颂此刻还在这,他必定是一脸的黑人问号。
荀 则道:
“崔公之子麒凤芝兰,渊 岳峙。听闻他以父子礼为何公守孝三年,事何公如父……今日一见,情谊竟深厚至此,提及何公,不由惴惴 怆,仓皇而逃。又因守孝三年,自持无寸进,拒不受茂才之名,菲薄至此,奈何痛哉。”
此刻,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另一对叔侄眼中成了“纯善谦冲才华横溢有点死心眼叫人心疼的小盆友”、“品德高尚太过君子容易被人欺负去的滥好人”,崔颂绕路去了花园的另一个角落。
这个地方正处于对角线的所在,同时离崔琰、荀 的位置最远。
还没找个地方坐下,旁边就传来了一个不是很想听到的声音。
“我当是谁,这位不是写赋讥讽蹇将军的‘天授之才’吗?”
这是找茬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1]汉时经学分两派:古文经学和今文经学。
[2]何休应该是公元182年卒的,因为剧情需要,本文将他逝世的时间改到18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