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潸然泪下,背身擦了擦眼泪,“我哪儿有什么不容易的,她才最可怜的,在府里尚且坐着轮椅,你说她去慈安寺会是怎么上去的?...用不着说,定是坐轿子上去的。”她记得有两年她苦于生不出儿子,四处求神拜佛,安宁陪着她从清晨走到傍晚,就为了感化佛祖显灵,那样心诚的孩子,要不是逼不得已,怎么可能坐轿子上慈安寺。
“不关你的事,都是廖家人干的。”
“是我答应了那门亲事的。”郑氏边抹泪边把首饰递给嬷嬷,“别的人我不放心,嬷嬷,劳烦你了,死当。”她家中姐妹多,嫁给傅平章时逢家里生了变故,娘家并没给她置办什么嫁妆,陪嫁的银两早在傅平章年轻时进京赶考就用了,说不出来可能没人信,她生为主母,每个月也是靠月例过日子。
王嬷嬷讷讷的拿过手,心里百感交集,“夫人,你放心,老奴会办妥的。”
街上热闹,傅平章有心让安宁她们出门见见世面以免去周府参加寿宴丢了傅家的脸,耳提面命的叮嘱郑氏领着她们转转,甚至多给了50两让她们吃了晚饭再回府,慷慨得令人瞠目结舌,傅瑾萱和傅佑远窃窃私语,“父亲是不是不对劲,我心里总不踏实。”傅平章不会无缘无故对人好,突然这么大方,肯定有猫腻,她率先想到自己,猜测傅平章是不是想利用自己达到什么目的。
傅佑远浅笑,“给钱你就安生收着,我在大理寺做官,身份地位不比以前,父亲自是明白这个道理。”他在书房时问过傅平章为何给傅瑾萱她们钱,傅平章想法很直接,要想马儿跑就要给马儿喂草,傅平章指望傅瑾萱她们嫁个有权有势的人家傅家跟着沾光呢。
傅瑾萱点了点头,心安理得把钱收着了。
阳光暖烘烘的照着,除了身体不好的傅平章,其余人都出了门,郑氏借故她在她们玩得不自在独自坐辆马车走了,丝毫没有和安宁她们同行的意思,傅瑾萱若有所思的看着郑氏离去的背影,问安宁,“长姐想去哪儿玩?”闹哄哄的,哪儿都热闹,她对城里的地形不熟,没特别想去的地方。
安宁也不挑地,西街的夜市最为繁华热闹,年年有许多人在河边放河灯,沿街的酒楼生意特别好,去晚了订不到酒楼,她琢磨着去西街转转,待太阳落山就去酒楼。西街有几座酒楼非常有名,不接受预定,想要占个好位置得早早去,逛完夜市赏河灯,最后去城墙外烟花,有趣得很。
光听她说,傅瑾萱已跃跃欲试了,“成,就去西街等着,到时候订个好酒楼。”傅瑾萱跟着教养嬷嬷学的时日不短了,哪儿会没听说过西街,安宁不说她也会去,可能时间晚点而已,若晚了订不到酒楼,她宁肯早点去,无论如何晚上尽兴才重要。
西街人多,为了不影响交通,朝廷规定过年这两天不得有马车入内,她们的马车只得停在西街隔壁的街上,傅瑾萱怕有刺客,戒备的张望,傅佑远替安宁盖毯子,抬眸见她害怕,安慰道,“大过年的,有刺客也不会出来,何况有我在呢,不会出事的。”傅佑远推着轮椅,问她们有没有什么要买的,傅平章给了钱,回府不拎东西肯定交不了差。
周围有许多大户人家的马车,道路两侧的铺子多是卖点心茶水,傅瑾萱不感兴趣,她问傅佑远,“哥哥,你天天在外边走动,西街周围可有绸缎庄?”她想买两匹锦缎,留着做春衫用,延安侯府的小姐邀请她出城踏春,总要有穿得出门的衣衫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