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站在这个院子里不就算我家小姐的谢礼了吗?”吴琅低声反问了句,薛名扬转过身,像听了什么笑话似的笑了起来,只是笑容含着讥诮,吴琅心生不悦,低着头没吭声,他的话在场的人都该听得出来,住处是寺里安排的,他家小姐坚持继续住着,谁都不敢撵她走,薛名扬他们能住过来,确实该感谢他家小姐。
屋里,哄喜余喝药的周纪明听到这话,眉头皱了下,推开窗户,眸光深邃的撇了白舟眼,白舟打了个寒战,心知周纪明猜到他从中搞了些小动作了,悻悻然站去边上,等着受罚。
周纪明看向院子里站着的吴琅,语气疏离,“不知傅大小姐想要他帮什么忙?”
吴琅左右瞧了瞧,小声将安宁叮嘱的事儿说了,傅平章派人来慈安寺查安宁捐的香油钱,数额对不上肯定会闹得府里不安生,为了耳根子清净不给少爷添麻烦,安宁的意思是让薛名扬和寺里说声,不管谁查阅香油钱的账目都拒绝,安宁说薛名扬绝对办得到。
薛名扬乐了,就没见过哪家子为了点香油钱算计成这样的,见周纪明应下此事,他满心不喜,吴琅郑重地向周纪明道谢,见周纪明身形颀长,容颜伟丽,目光却极为淡漠,仿佛任何事都入不了他的眼似的,吴琅拱手作揖,缓缓退了出去。
人走了,院子里安静下来,周纪明叫白舟和寺里的人知会声,薛名扬气极,“你多管闲事干什么,谁让你插手了?”
“喜余占了她的住处,理应感谢,倒是你,还想叫她声嫂子吗?”像傅安宁那种步步为营的女子,添个心机深沉的傅佑远,真和薛家联姻,薛家跑都跑不掉。
“你管我呢。”薛名扬被戳中心事,恶狠狠扫了周纪明一眼,他确实看好安宁,但不得不承认经过这件事他迟疑了,他大哥与人无争,而傅安宁太过精于算计,方才那番话除非他死皮赖脸,否则真没法子拒绝,因为拒绝后他肯定过不去心里那道坎,谁让他不喜欢欠人人情呢。
“还是再摸摸傅家的底吧。”周纪明拉上窗户,见喜余苦大仇深的捧着碗,不自觉放柔了声音,“盘子里有蜜饯,喝了药我给你拿。”
喜余皱着眉,探了探额头的温度,可怜兮兮的看着周纪明,“我没发烧了。”
“没发烧也得喝药。”
喜余小脸烂成了泥,仰起头,咕噜咕噜把药喝了个干干净净,刚搁下碗就看旁边盘子里的蜜饯被人抢走,薛名扬端着盘子,含了块蜜饯在嘴里,“你说说,傅家有什么底?”